“噗”黑劍掉轉了頭,衝向了那人的心髒,那人未來得及呻吟,便仰頭倒地。
富一笑繞過那人的身,提起了長劍,在鄒跡的身前駐足,眼皮抬起,望了望天色,“叛徒與死人之間隻多了一張嘴,若是可以,我寧願追隨與我的全是死人,至少,不會因為那張嘴而背叛我,而如今……”富一笑手上的力道加重,“如今,堅信了我的想法,你和他……都要死!”
杜鵑低吼,“混蛋”,突然心口一涼,麵前那隻黑色長劍刺穿了身體……
你和他都要死,不管是逃跑的安燃,還是如今早已沒有利用價值的鄒跡和杜鵑。
飛掌拍去,鄒跡的身子像顆捏軟了的柿子,手裏的寬刀不知何時脫手,而此刻正刺中自己的後心。鄒跡的身體不停的抽搐,手指扒著地上的泥土,富一笑跟上兩步,食指微微曲卷,一隻樹葉飛出,壓向鄒跡身上的寬刀,寬刀又深了兩寸,鄒跡口中鮮血噴薄,挪多了兩下,便永遠的停在了杜鵑兩步之外。
富一笑擦著手中的黑劍,望著地上的血跡。
一旁走來的杜飛,低頭望著杜鵑緊閉的雙眼,蹲下身去。
“他的命,你想要,得不到。”富一笑繞過他的擅離職守,因為一個杜鵑而逃出荒島,隻為能親手殺死她。
杜飛蹲下的身頓了頓,起身提起杜鵑手裏的寬刀,想要砍下杜鵑的頭。用這顆頭,提攜自己曾多次的失手。
“慢!”富一笑道。
杜飛動作未停。
“叮!”杜飛手中的寬刀掉落,伴隨手掌處傳來的顫抖,杜飛握緊了拳,隱忍著。
富一笑上前一步,餘光掃過地上的杜鵑,“扔掉。”當作破碎了的物品一樣扔掉。
“太子!屬下……”杜飛不甘心,杜鵑不過是一個曆來死囚中的一個,高傲的杜飛怎麼會容許自己的地位有絲毫的動搖,即便他已經是死屍,也不能留得全屍。
“杜飛,你,該回到你該去的地方,而不是這裏。”富一笑語氣生冷,寒潭如冰,下一秒要殺人。
“……”杜飛不應。
“滾回去”富一笑道,手指輕彈黑劍。
杜飛不甘心的扭身而去。
烏鴉沙啞的叫聲在林間內回回響,劃破長空的閃電劈開了黑暗的天空的一角,眨光下底麵的死寂一覽無餘。天邊的滾雷遲遲不來,沉悶的響聲在天空中慢慢蠕動,雨水未下,隻有那蕭索的風聲在亂葬崗處悲痛的哀嚎。
腐爛的味道充斥四周,樹木歪斜倒去,草木枯槁。屍體橫七豎八的堆在一起,斷肢殘骸散落在一處滿是腐屍的深坑。深坑外卻是綠樹繁榮,一片濃綠。
亂葬崗內一個瘦弱的背影,弓著腰,埋頭在死屍身上扒著衣裳,翻找著東西。
那人在一個麵容清秀的男子身前駐足,扒開那人的腰帶,用力的抽拉,男子隻覺得此屍體輕如燕尾,挪動間又好似那人有呼吸般,慢慢的抽出了腰間的短刀,一麵繼續在那人身上翻找,若是見人未死便會隨時舉著短刀補上幾刀。
“啊……”那人一聲驚叫,身子連連後退,絆倒身後的死屍向後倒去,在死屍間撲棱了幾個跟頭終於茫然的起身,繼續向後退縮。待他立在還算空曠的場地駐足觀望,方才身前那個突然睜開眼的人早已沒了影子。
他晃了晃有些微醉的頭,恍惚間麵前有人影閃動。那人揉了揉眼,見麵前無人索性繼續彎腰翻找值錢之物,換取酒錢。
那人猛地繼續灌了一口烈酒,嘴邊念叨,“你們都是死人了,這死人自是不會在意生前的財務,既然被仍在亂葬崗,便是無親無故之人,我也不怕你們來尋仇。若是還沒死透,我再給你填上一刀,黃泉路上不等人,早點投胎個好人家,下輩子就不會在這了,多積陰德才會有人送葬……”
突然,那人感覺脖頸一涼,弓著的身慢慢挺直,酒壺‘啪嗒’一聲落了地。那人未轉身,結結巴巴的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不過是取些錢財,不偷不搶……”說著,手裏的短刀捏緊了幾分,欲要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