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風孜孜不倦的吹來,一片枝葉扶過杜鵑的臉頰,酥酥麻麻。杜鵑伸手去抓,順著嘴唇撫摸到了額頭,抓著一小撮碎發,繞在手指尖,一圈,兩圈……
半年過去了,杜鵑仍在為自己的生存奔波,許是命大,許是上天眷顧,總會死裏逃生。隻是,我到底是誰?杜鵑無時無刻不在心底發問,這個身體的主人到底是誰?乘著棺材漂洋過海來到此處又是有什麼安排?
“哎……”一聲歎息,杜鵑換了個姿勢,目光掃過遠處那扇開合的府門,有人進來了。
一個女子?杜鵑狐疑了片刻,未去理會,轉頭繼續望著浩瀚的星空。
腳步聲近了。
腳步聲止了。
杜鵑狐疑的抬首望去,女子麵帶白紗絲巾,一襲淡粉色長裙,身披雪白色披風,墨發披散開去,像朵盛開的雪蓮。
“敢問公子,可是杜鵑?”女子開口問道。
找我的?杜鵑點了點頭,“正是。”
“小女小閃,不知可否與小女過兩招?”女開門見山。
找我打架?杜鵑睜大了雙眼,這裏的人怎麼總是打打鬧鬧,成何體統,立即堅定的搖了搖頭,“在下不與女子過招。”女漢子杜鵑怎麼會跟一個女人家過招。
“嘎達!”角落處瓦片響動,魏夢遠險些跌了出去。
杜鵑嘴角扯了扯,魏夢遠會不會跳出來指著我的鼻子說我是女子?杜鵑起身,指了指天,“天黑,看不見。”笑話,八百度近視呢,隻不過那是前生。
“嗬嗬,說笑了,女子聽聞公子武藝超群,所以,想請公子賜教一二。”女子掩麵笑了,那笑聲很甜,甜入骨髓。
杜鵑支起二郎腿,無奈搖了搖頭,“好吧,多有得罪了。”
“唰!”木劍抽出。
女子抬眼望去,麵紗下的臉色一冷,還是笑吟吟的道,“嗬嗬,公子,自是看不起小女子了?”用木劍和我筆試,看不起人。
“呃……這個嗎……”杜鵑有些為難了,身邊就這麼個像樣的武器呢。左右擺弄了許久,小小的木劍一尺長,上麵坑坑窪窪的傷痕,劍頭還有一小塊缺口,不似殺人之物,倒像是小孩子把玩的玩具,杜鵑撓了撓腦袋,“不如我們都不用武器,可好?”
“……公子的意思是,認輸?。”
“恩?”杜鵑有些為難,女人難伺候這是天下皆知的。
“管家,拿件武器來。”女子回首對著身後的管家吩咐道。
杜鵑笑了,富一笑怎麼會準許她用武器。
管家左右為難,“呃……這個,我……”管家端著袖子左右看了看。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小閃欺負人了……”女子抖開披風,雙手攤開,蘭花指捏起,一雙狐媚的眼帶著笑。
杜鵑有些恍惚,這眼睛好生熟悉,卻又一時間想不起在何處見過,遲疑間,女子已經飛身上前,手指不停的變化招式,一股陰風襲來。
杜鵑連退數步,“原來你的武器便是你的指甲。”
說時遲那時快,女子已經到了杜鵑身前,頓時一掌襲來,掌風帶著一股冷氣,再一掌,瓦片碎裂,右一掌,前一掌……變幻莫測。杜鵑驚訝了,難道看錯?指甲中帶著一股黑色的毒液,卻用掌風,看錯?
哪想,杜鵑連連躲閃之後,“撕拉”衣衫破開,缺了一大塊,女子的指甲瞬間變成了黑色,並且眨眼間長了數寸。杜鵑一個扭身,立在女子兩步開外,雙手背負,連連點頭,“好功夫”。
女子冷笑,“公子為何不還手?”
“太子殿下沒有命令,我豈敢動手。”杜鵑在為不想動手找著能找的各種理由,話一出,發現的確是個好理由。
顯然很奏效。
女子雙手收回,冷哼一聲,“管家,我們走。”女子扭身下了屋頂,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