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同是天涯淪落人(二)(1 / 2)

富一笑心裏萬隻奔騰的野馬呼嘯而過之後,淡淡的吐出三個字“都出去”。

伴隨身後“碰!”房門緊閉,世界安靜了,杜鵑安全了,這個世界真美好。

小閃看了看身後的房門,欲言又止,望著杜鵑輕快的腳步,攥在手中的一片衣衫,緊了緊。

晨起,杜鵑便在院內呆坐,而同樣的還有另一個房內一夜未眠的富一笑。

傷口的疼痛難忍,令富一笑隻能趴在床榻之上。不過一向倔強的他又怎麼會放下麵子去請大夫,皇宮內為他準備的太醫也都成了擺設。自五歲習武,如今已經十九個年頭,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不計其數,富一笑依舊隻是塗著藥粉了事,這一次的傷,深入骨髓,若是能扒開來看,森森白骨看得分明。

一夜未眠,富一笑望著天色清明開來,便要出來走走。一推門,他便看見有些昏暗的清晨下,杜鵑一襲白色長衫立在院中一角,抬著頭望著趴在牆壁上的那一叢常春藤。

聞見腳步聲,杜鵑無聲的笑了,冤家路窄,開口問道,“一夜未眠?”。

“守在門外?”富一笑好似沒聽到般,自顧自的問道。

守在門外?笑話!要守也是你的暗衛,該死!杜鵑腦海裏狠狠的捏著富一笑的脖子,使勁,使勁,再使勁。她得意的很,麵上卻無任何波瀾,淡淡的道,“驚魂未定,想要殺人,也怕被殺。”你富一笑也有害怕的睡不著的時候,若不是,為何一夜未眠?

兩人的嘴巴都帶刺,勢必要像犀牛一樣鬥個你死我活。

富一笑波瀾不驚,邁步上前,同樣望著牆壁上的常春藤。藤蔓一路曲曲彎彎攀岩而上,爬滿了牆壁的各個角落,密不透風的嫩綠上點點紅,指甲般大小的紅花錯亂紛雜點綴其中。

兩個人各懷鬼胎而立,你不理我,我也不和你講話。

沉默,沉默!

好在終於有人打破了僵局。

“太子殿下!”小閃遠遠的喚道。

兩人相繼轉頭。

火紅的緊身衣,麵紗下的臉麵看不真切,那雙嫩白的手在一襲火紅的緊身衣下一場的醒目。隻是那雙眼,眉目清明,霎是美好。如此女子,應該是書香門第的閨秀,卻是富一笑的一名殺手。那雙好看的眼也隻是在富一笑麵前才會如此透徹吧!杜鵑這麼想著。

冰冷的聲音再次刺耳般的響起。

“時辰尚早,你們大可現在出門。”富一笑道。

杜鵑一個眩暈,這是何道理,難道不是時辰尚早,大可暫且再準備一二嗎!沒有多問,杜鵑點了點頭,側過身去,攆著手裏那片綠葉,獨自走去。

小閃望著遠去的杜鵑,雙拳緊握,“太子殿下,此次行動為何要兩人行動?”我一個人便可以,為何還要一個外人?

富一笑看了一眼早已繞過別院門的杜鵑,才道,“自是有我的安排”。

頓了頓,小閃還是沒能說什麼,隻得點頭,“……是”。

兩人路上相繼無言,天剛朦朦亮,街上無人。兩人一前一後,穿過長長的巷子,拐過一條安靜的街,到了一處垂柳斜迎的河邊,路過拱橋,小閃停住了腳。

“你是何人?”

“杜鵑”

“你不是”

“……那麼,我該是誰?”

小閃走快兩步,追著杜鵑,擋在了她的身前,定定的盯著杜鵑的臉,使勁的瞧著,“你是女子”

“是”

“為何隱瞞?”

“不曾隱瞞”

“……太子可知曉?”

“自是知曉”那隻狐狸怎麼看不出我是女子。

“為何沒有殺了你?”小閃驚詫。難道荒島上的規矩更改了不成?還是,她與太子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

“嗬嗬,沒有死。”死了又活了。豈止是殺,無時無刻不在想盡辦法殺了我,隻是暫且還有利用的價值罷了。

“……你可知刺殺何人?”

“死人”既然都是死,他是誰,是何種身份又有多重要呢。

“哼,是北朝三皇子。”小閃故意拉長了聲音。

杜鵑點了點頭,“恩!”就要趕路。

小閃伸手攔住,“你可知其中的厲害關係?”

“有話便講”總覺得她話中有話。

“……”小閃望著杜鵑從未有過變化的臉,看著她脖頸上那條若隱若現的花紋,“你是北朝人。”

“……”杜鵑大驚,為何如此說她。看了看小閃,想著見過的所有女子,都與自己無意,為何小閃就突然說她是北朝人?

“你知道什麼?”杜鵑問道。心中壓抑許久的問題在一層層的破殼而出,那將會是怎樣一個身世?

“……”小閃一頓,臉色一變,“不知,趕路要緊。”

杜鵑追著要問清,卻又不知如何開始問,問些什麼,難道要問她自己是誰?索性,繼續留著這些問題在心底,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或許,會從小閃那裏知曉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