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燃卻抬起酒杯,“來,請,木棉兄,我先幹為敬。”
木棉這才稍事緩和,連連點頭。
飯畢,幾人相繼離席。唯獨那個總是吃不飽的吳克止還賴在酒桌前胡吃海喝。
杜鵑獨自一人進了房,房門緊閉。蘇涼生緊隨其後的腳步也被阻在了外麵,望著屋內昏黃的燈光,蘇涼生抬起要敲門的手又放下,思前想後,最終轉身要走。
“呃……”
身後屋內一個很是壓抑的聲音傳來。
蘇涼生轉身回來,敲了敲門,“杜鵑,可在?”
屋內無人應。
蘇涼生想著方才跟隨杜鵑拐進了這條回廊,難不成杜鵑不在屋內,那麼屋內的聲音是……
想著,他又敲門,“杜鵑,我是蘇涼生,可在?”
屋內依舊無人應。
片刻後。
蘇涼生想,許是心裏擔憂過度,許是聽錯,隻是,無論是何種,心底卻依舊無法安心。
他望著院內吹皺了一池的風,掃過高樹沙沙響,風大而已。
蘇涼生再次轉身,就要走。
突然,“呃……啊……”屋內傳來驚叫。
刺客,蘇涼生心中一驚,不顧禮數,吧嗒一聲,推門進了屋。
昏黃的屋內隻搖曳著一隻火燭,蘇涼生邁進的腳又收了回來,左右為難,突然闖進女子閨房總覺有些不妥,低聲問道,“杜鵑?可有事?”
不見回應。
蘇涼生抬起雙腳就要回去,許是風聲過大,自己聽錯了。哪想方要離開,卻又聽見屋內一聲異常壓抑的聲音。
蘇涼生順著聲音望去,隻見,角落處一個人影,蜷縮著身,渾身顫抖。
“杜鵑?”蘇涼生焦急的呼喚。
“南兄?”杜鵑抬首,一張臉慘白。
蘇涼生一驚,方才還尚好,為何眨眼間便如此,他四顧打量著屋內,並無異樣,“杜鵑,哪裏不舒服?”
杜鵑搖頭,“無礙。”
“無礙?你在發抖,為何如此,快說?是不是富一笑在此,還是他給你身上下了什麼毒?快說呀!”
“我,我,隻是很熱。”
“熱,可是你在發抖,為何會熱,我給你……”蘇涼生抽出腰間的扇子,“扇風,不然我們出去,出去走走,夜黑風冷,不過,會著涼,哈市扇風祛熱比較好……”想著外麵的夜風異常涼爽,蘇涼生搖頭。
“我,我毒發。”杜鵑抓著胸口,臉色更加的白,嘴唇不住的顫抖,額頭上卻冒著汗水,豆大的汗水滴答滴答往下落。
“杜鵑,我去喊吳克止來,他是神醫。”蘇涼生抱起杜鵑,一路狂奔衝向前院。
“大師,大師,大師……”蘇涼生的吼叫在木家院內傳了個遍。
吃飽喝足,挺著肚皮在月下乘涼的吳克止一頭栽倒,“何人在叫魂。”著實嚇得不輕。
“大師,是我哥哥。懷裏還有個人!”王瀟瀟回首仔細的瞧著。
“恩?……”吳克止使勁的睜著微醉的眼,想著,你抱個女子回家也就罷了,還到處嚷嚷,可恨。
哪想身後的木棉卻眼尖的率先發現,“杜鵑?”
“啊?”吳克止這才起身,快步而去。
“何事?”吳克止看著蘇涼生懷中的杜鵑,黑發垂落,臉色雪白,渾身顫抖,心中大叫不妙。
“不知,大師快看一看,方才發現杜鵑在屋內便是如此。”
“快,放到亭中。”
幾人紛紛圍攏,吳克止端坐在一旁,手中的銀絲牽著另一端杜鵑的手腕,許久,吳克止這才起身,雙手背負走出來涼亭。
“大師,如何?”隨後而來的安燃焦急的問道。
“有些不妙,這……”吳克止說出的話哽在喉頭,“木棉兄,不知可……”總歸不是自己人,吳克止有些不好說出口。
木棉先是一愣,後明了的點頭,急匆匆的出了涼亭,半晌依舊回首道,“杜鵑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如若有何需要,盡管開口,我木棉定當竭力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