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幾日,蕭蓓被皇後差回了宮內。在太子府內也不見兩人關係有半分起色,倒不如先分開些許時日緩一緩心境,待富一笑知曉了蕭蓓的好到時候再送到身邊,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蕭蓓在遲遲不肯邁出府內的那一刻抱著包裹,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太子府。
這一日,富一笑進了宮,進了皇帝的書房一連三日都未出來,商議了許久,大吵了幾架,砸壞了皇帝的好多瓷碗花瓶之後,兩人終於商談一致。
皇帝躲進了一個新進妃嬪的溫柔鄉,倒頭就睡。
富一笑循著清淨的日子,踏著兒時的足跡,在一處亭內坐了下來。
可是,富一笑忘了此處是皇宮後院,嬪妃雖不多,卻也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尤其這還是在人家地盤之上,眼線自然是多了些。
眼見著一群花花綠綠這就簇擁而來,富一笑前腳還未抬起,後腳便聽到了皇後陰陽怪氣的道,“太子,何不多坐下來休息片刻,也好嘮嘮家常。”
話未落,一群奴婢已經端著糕點上前。
富一笑卻充耳未聞,腳下的步子也不見絲毫的停滯,錯過迎來的皇後的腳步,繼續走著。
被涼了麵子的皇後臉上一陣不悅,心下一冷,臉上的笑更甚,“哎呦,我說太子殿下,近來可真是忙碌的很呢!”忙的前腳未落,後腳剛起人就消失不見了。
眼下軍中告急,幾次告捷富一笑都未曾動過半分,手下一兵一卒都不曾出動過,皇帝氣的掀桌,卻依舊未招來富一笑的絲毫變化,皇後一再身後煽風點火,一次不行,再來幾次,總是時日很多,外加自己的肚子再爭氣些,太子的位子遲早會被未出事的孩子奪了去。
皇後的算盤在心底敲得劈啪亂響,這邊廂富一笑也看得通透,諒你能耐我何,鼻音輕哼,抬步又要走。
哪想,忽地鼻尖一香,異常令她厭煩的聲音迎麵逼來,“殿下。”
富一笑恨不得此時插上翅膀就這樣飛走,輕眉疙疤擰了擰,吐了句,“處處不得安寧。”
蕭蓓歪著脖子,不樂意了,眼下身在皇宮,奈何你太子殿下勢力再大也要思前想後顧忌下,動不了我分毫,我就要折騰一番。
“富一笑,你對那個女人動心了……”蕭蓓撅著嘴,一跺腳,冒出了這句話。
安靜!
很安靜!
後院花園中千百年來第一次如此的安靜。
富一笑會動心?並且是從準太子妃的口中說出,特大消息。
誰人敢說他會對一個野蠻女子動心?可就偏偏有人說了。
說了他不認。
打死都不認,打不死更不認。
富一笑冷笑一聲,“是了,又如何?”氣也好,實話也罷,我就是認了。
蕭蓓不願意了,大小姐脾氣冒出了出來,“不嘛,皇後姐姐,我不嘛……你給我做主。”扯過一旁被聽得一愣一愣的皇後搖著手臂。
皇後臉色一白,這要如何是好。
去也無可奈何,看著富一笑的衣擺消失在了院內的一角。
下雨了。
淅淅瀝瀝。
過了晌午依舊下個沒完,不見停歇。
杜鵑依靠在回廊間,仰頭看著串成絲線的雨水垂頭落下,噠的一聲擊在她蒼白的臉頰,頓感一絲涼意襲來,不禁渾身一戰,卻又欣喜的探出頭去看著院落中的雨水,大半個身子都探在外,看著漫天烏雲,席卷而來,烏沉的天掛著一絲絲的卷簾,串成珠傾灑而下。
身後端著手臂而立的蘇涼生,矗立許久,見杜鵑的衣衫濕了大半,這才上前,“小心著了涼”。順手撐開衣衫罩在了杜鵑的肩上。
杜鵑回首,一臉茫然。
不知為何最近時常如此放鬆警惕,乃至於蘇涼生已經近身才知曉。
此刻正茫然於蘇涼生何時來此,為何身上又多了件衣衫。
蘇涼生淡笑著扭身坐在了杜鵑身旁,“為何喜愛雨天?”。
“因為可以靜下心來”每每下雨,天空嗡鳴,翻滾著雲,頃刻劈下的雨水沁濕陸地,耳邊除了雨水落地便隻有雨滴碎身,別無它響,更無雜亂。
“……可有煩心之事?”蘇涼生追問道。
杜鵑思索幾許,卻不曾有何事煩心,隻是近些時日時常有些犯困,精神不佳,卻並無其它煩心之事,隻是你這樣問了,杜鵑便如此回答。
蘇涼生看著垂首思索的杜鵑,抬首撩起她耳邊垂落的碎發,卻要即將碰到那一刻,手停在了半空,看著絲絲縷縷的銀白,頓時眉頭上結了層霜,心底某處的怒火翻騰。
吳克已經一連幾日不曾出門,翻遍了所有的醫書,卻不見絲毫線索,蘇涼生也曾多次打聽那幅畫像的相關事情,望能尋到些蛛絲馬跡,卻都隻是一些瑣碎之事,哪裏可會拚湊起些連貫的事件來,更是不知,為何百年來竟會生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可見寒毒之事更是沒有絲毫眉目,並且還在一日加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