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明月星稀,姬無名趕回西山別院時,八角樓上已是高朋滿座,觥籌交錯,不時傳下歡聲笑語。
他放出精神感知一探,發現自己通知的人已陸續到齊,沈夢珺換了一身潔淨的衣服,正抓著一隻八寶紫金壺,像個酒保一樣,俏生生地站在沈老身邊,不時為裁決二使與在座的各位青陽鎮主事者斟酒。
便搖頭淺笑,不再上樓去向沈老複命,以免打擾他們的雅興。
可他哪裏知道,自己放出精神感知一掃,在座的各位心神大震,一個個拿眼瞅著沈老與七絕魔君,問他們這位前輩是誰,非要讓他們叫出來拜訪一下。
沈老與七絕魔君對視了一眼,隻得尷尬地一笑,推說這位前輩年事已高,不喜見客,以此將裁決二使與在座各位主事者的要求推脫掉。如此一來,反而讓他們感覺高深莫測,態度更是恭敬有禮了。
自從沈老與七絕魔君突然離開後,姬無名守護庭院與沈夢珺的安危,連日不眠不休。此時沈老歸來,高朋滿座,姬無名打了個哈欠,隻想打水衝涼,倒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
次日,姬無名一覺醒來,已是天光大亮。
姬無名洗漱完畢,正要拿著刀鑿工具與木頭,將昨夜與黑衣人大戰時,打壞的場院設施修繕一新。
不料沈夢珺蹦蹦跳跳走來說:“名哥,爺爺找你呢!”
姬無名放下手中的工作,跟隨沈夢珺來到主宅大殿。見沈老端坐在太師椅上,七絕魔君侍立一旁,便問:“沈老,您找我?”
“嗯!”
沈老沉吟了一下,見姬無名安靜地站在跟前,等待自己說話。便看著他仔細打量一番,神色一正說:“我有幾個問題,不管對不對,需要你誠實回答我!希望你不要有所隱瞞!”
姬無名一怔,心說:“沈老每次叫我到這大殿來談話問事,從未如此慎重其事。今日如此,莫非是知道了我前天夜晚在夢珺閨房突破的糗事?”
姬無名回頭一望沈夢珺,見沈夢珺一臉淡然地站在一邊。心想自己自進入這宅院以來,也算忠心可表,沒有做出過太出格的事。便心神一定,向沈老躬身行禮:“您老請說!”
沈老與七絕魔君對視一眼,說:“第一個問題:如果遇到一個弱小者手中,恰好有你苦苦尋找的東西,揮手可取,你會怎麼辦?”
“怎麼這話這麼怪啊?”姬無名心裏犯疑。可他牢記《君子六藝》中的禮字,簡單地說:“買!”
“如果對方不賣呢?”
“那就跟隨保護,發任務。”姬無名猶豫了一下,嘿嘿笑著說。他自己都感覺自己說的話不對勁,有一肚子壞水。可事出無奈,他確實是這樣想的!
沈老微微一笑,瞟了一眼旁邊的七絕魔君,緊接著問:“如果你急需呢?”
“怎麼沈老的話越來越怪,窮追不舍啊?平時可不是這樣的!”姬無名想著,又不可當麵相欺,說出幾句違心之語忽悠對方。鬼知道後麵是什麼情況呢?當即把心一橫,死就死吧!
姬無名心裏負擔一除,神色一放,隨口答道:“那要看什麼情況了,如果救人,說不得要先借來用用了!至於其他,再想辦法償還就是。”
“第二個問題:如果遇到殺父仇人,你怎麼辦?”沈老笑了笑,接著問。
姬無名有了第一問經驗,知道多想無用,隻會越問越玄,不如憑心而論,直接回答。隻見他說:“殺了再說,照顧其後!”
“如果你錯殺了好人呢?”
“好人,可不是別人說是好人就是好人的!如果是為虎作倀的所謂好人,我想我的刀子還是很快的!”
“如果你喜歡的是一個有夫之婦呢?”
“如果她生活艱難,無依無靠,說不得還是要照顧一下的!”
“哈哈!雖不全對,可你所說之言,也有幾分真意!不至於被利益仇恨衝暈了頭腦!”
沈老大笑一聲,點評了一句。站起身來對著七絕魔君說:“魔君,上座吧!”便把自己坐著的太師椅騰出來,讓七絕魔君坐上去受姬無名的拜師之禮。
七絕魔君慌忙退開一步,麵現難色,回過頭來看著沈老說:“這禮就不必了,我教他還不行嗎?”
“禮不可廢!”沈老說著,便把七絕魔君拉到太師椅邊,強行將他按到太師椅上坐下。對姬無名說:“無名,還不跪下拜師?”
姬無名一聽大喜,連忙跪到七絕魔君跟著,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大呼師傅。
沈老滿心歡喜,衝站在旁邊的沈夢珺說:“小夢,去給無名倒一杯茶過來。”
沈夢珺高高興興地答應了一聲,上前幾步,走到桌案前揭起一隻青花瓷杯,提起一隻早已煮好茶葉的茶壺,就要往裏倒水。
七絕魔君連忙叫住沈夢珺,轉頭看著沈老與姬無名說:“我輩修道之人,就不必講究這些繁文縟節了!我受了這小子三個響頭,他已經算是我的弟子了!”
七絕魔君說著,慌忙起身,一把將跪伏在地的姬無名扶了起來,在他額頭上敲了一個栗爆。喝道:“拜在我的門下,你可要當心有得苦頭吃!”心說:“我受了他三個響頭,可並沒有喝他的茶,禮非全禮,我最多算是他半個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