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以後,坐在麵館裏的我終於知道葛雲飛說的更重要的事是什麼了。
“你說這世界上還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嗎?”葛雲飛呼啦呼啦地吸著麵條,他吃飯的速度比開摩托還猛。
我看他碗裏都快見底了,我的還基本沒動,心裏著急,吞了一大口,結果咽不下去卡在了喉嚨裏。幸虧旁邊有碗配湯。我才算強行將麵團給咽下去,眼睛裏憋的全是眼淚。
吃完最後一口麵,葛雲飛抬頭看我:“次奧,你小子吃個麵都吃到哭啦,有這麼好吃嗎?”
“剛才噎到了,不過味道還行。”我往嘴裏使勁扒著麵,說話含糊不清。
葛宇飛看我吃的慢,就在邊上抽煙等我:“誒,我說你做事也慢,吃飯也慢,怎麼都不像個大老爺們啊!你爸媽怎麼把你教成這樣的?”
“又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這麼大大咧咧的,和爸媽有什麼關係?”我咽下嘴裏的麵條,反駁他,“再說我也不是慢,就是比較小心。從小經曆的事情不一樣,早就養成習慣了。”
葛雲飛對我的話不屑一顧:“次奧,得了吧你,你個小屁孩能有什麼了不起的經曆?膽小就膽小,還找借口,老子最看不慣你這種人。”
我也不跟他置氣,把我小時候在小公園裏的遭遇和他說了一遍。
聽完我的話,葛雲飛的表情有些變了,他皺著眉頭問我是不是真的。
我喝了口湯,吧唧著嘴巴:“騙你幹嗎?這件事情我已經和你師父說過了,他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賣關子沒告訴我。”
“你又懂了,師父他這不是賣關子,是時候不到不能說。我們學引道的最講究的就是時機,做事找對時機,不但可以事半功倍,更可以逢凶化吉,知道不?”
我沒想到葛雲飛還會用成語,不過覺得他講起他師父的口氣沒有平時說話這麼輕佻,而且語氣中多了些敬重,我就問他:“我看你對你師父還蠻上心的,看來太對你應該也蠻不錯的。”
葛雲飛掐滅了煙頭,打開了話匣子:“談不上不錯,師父他對我挺嚴格的,從來不會講情麵。做錯了會罰,做好了就認為我是應該的。以前我是蠻煩他的,現在想想,他還是為我好啊。現在我有能力了,他才放心把自己的龍語亭交給我打理,他對我的恩,我這輩子都報不完他。”
我含著口麵看著葛雲飛,覺得他今天和平時還真有點不一樣。她看我不吃了,又急起來:“發什麼呆啊,快點吃!吃完還要辦事呢。”
走出麵館,我們根據地址直奔杜峰的家。他住的地方還真是偏僻,七拐八拐的走了好幾條街,才算找到地址上的新村。
葛雲飛過去和門衛打聽具體的樓號,說是來看親戚的。
“那家人我認識啊,男的姓陳。”
“會不會是你記錯了啊?”葛雲飛皺著眉頭。
“別人在這租了三年了,我怎麼可能會記錯?你們上別處去找吧。”那個保安看葛雲飛也不是什麼善茬,就想趕緊打發我們走。
本來好好的一條線索也就這麼斷掉了。
我站在路邊,陪葛雲飛抽煙:“誒,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既然師父說杜峰來過這,那說明他肯定是在這住過。不行,我們還是要進去一趟,說不定在那家人家能找到什麼線索。”
我看了看門口警衛室的保安,他始終都在盯著我們兩個,就像是看賊一樣。
“那還不如剛才不問呢,現在我們要再進去,那個保安肯定會找我們麻煩的。”我說。
葛雲飛彈掉煙頭:“他倒是敢!走。”
我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該做什麼就果斷去做,這也是我最羨慕葛雲飛的地方。我們兩個跨上摩托,調頭就往小區裏麵開。這是80年代的老小區,沒有現在新小區的那種電控門,保安還以為我們要走呢,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葛雲飛的車技又好,拐了兩個彎,我們就到了那棟樓。
按下門鈴,接聽的是個男人,真是趕巧今天周末,正好有人在家。
葛雲飛說自己是房東派過來修馬桶的,沒想到對方還真開門了。
上了三樓,我看見有個戴眼鏡的中年人穿著睡衣在門口等我們。一看我們的樣子,他就皺起眉頭。
“你們真的是修廁所的?”
葛雲飛抖了抖身上的潮牌T恤:“次奧,誰告訴你修廁所的就不能穿的時尚點啊?”
我想這應該就是保安說的陳先生了,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還是個單身漢,我上去笑著打招呼:“不好意思啊,陳先生,我這個朋友他說話有點衝,要不你先讓我們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