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後慢慢走出正殿,向躲在竹叢中的劉熙道:“把程家那個活口帶到這裏,我要親自問一問她。”
海棠居外,夕陽映照得天邊一片金紅,小湖上波光粼粼,像灑了一池的金粉,新荷抽出了嫩葉,嫋嫋婷婷,然而這些美景卻都不如湖邊的人兒嬌豔。
就見她兩隻白嫩的腳半浸在水中,柔軟的身子斜斜靠在湖邊的大石上,幾枝嫩柳垂在她身側,遠望如畫中人,美好嫻靜。
隻是很快,少女兩手扶住了腰,露出痛苦的表情。
“嬌嬌啊,這個po好難擺,腰疼。”阮寧使勁用拇指按壓著腰窩,滿臉不情願,“真想不到這麼純潔的我居然要靠光著腳去勾引男人……而且我餓了。”
許久之後,才聽見標準女聲說:“半小時前你才吃過栗粉桂花糕和雲腿黃金酥,共攝入熱量七百大卡,需要跑步一小時以上才能消耗掉。宿主,你沒發現你腰上已經開始長肉了嗎?”
“還好還好,”阮寧一張老臉有些發熱,訕訕地捏著腰上新長出來的肥肉轉移話題,“我跟米叔說過想和病嬌一起吃晚飯,米叔感覺對我不錯,應該會勸他過來找我吧”
“來了。”標準女聲急急說完,立刻歸於沉寂。
阮寧下意識地調整了坐姿,努力讓自己顯得更嫵媚些,同時把兩隻腳擺在更顯眼的地方,很快,林階的身形出現在湖邊小路上。
隻是,當他走近時,當他看清楚阮寧這充滿了誘惑的逢迎姿態時,那張原本就陰沉的臉變得更加可怕了。
女人,無恥的女人們,一個二個都這麼對他,這些該死的女人!
他快步走近,一把抓住阮寧的手腕將她從石頭上拽下來,怒喝道:“擺出這副搔首弄姿的模樣,你又想勾引誰?”
他的手像一把鐵鉗,箍得阮寧連聲叫痛,眼淚瞬間湧了出來,顫顫的掛在睫毛上,而他的目光更是像要殺人一般,阮寧害怕極了,瞬間想到這個人應該是見過血的,他不僅是個病嬌,而且是個掌握生殺大權、心硬如鐵的病嬌。
她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倒在他腳邊瑟瑟發抖,林階卻全不留情,連那兩隻光裸的足也不能平息他的怒火,他本想把她踢開,臨到跟前卻又一個猶豫,改成了怒吼:“滾,滾!滾遠些,別讓我再看見你!”
阮寧掙紮著爬起來,提起裙子飛快地跑了,小路上有尖銳的石子刺破了她的腳,她也忍著疼不敢停留,很快跑進了海棠居,緊緊關上了大門。
白色鵝卵石漫成的小路上留下幾點小小的血痕,像一朵朵綻開的梅花。林階慢慢走近了看著那幾點血,眸色越來越深,最初他開始迷戀女人的足,就伴隨著血色和恥辱,而如今,往昔的情形竟意外的在她身上吻合了。
隻是,情勢已然對調,他如此強悍,她卻如此脆弱,倒讓他生出一份強取豪奪的快感。怪道那些人喜歡欺淩弱小,原來嬌柔的一個人捏在手裏任你予取予求,滋味竟如此美妙。
“來人。”他冷冷叫道,“把這幾顆石子挖出來。”
暮鬆齋中,陳武貪婪地擁抱著林思,一邊嗅著她身上的香氣,一邊低低地說:“大人罵了阮寧,差點要踢她,但是沒踢。”
林思微閉眼睛,問道:“義父不是跟她同房了嗎?”
“大人他,”陳武猶豫了一下,但是林思又向他懷裏鑽了下,讓他瞬間忘記了顧忌,“討厭女人,尤其討厭強勢的、風騷的女人,更討厭脂粉香氣,聞到了會吐。”
果然是這樣。林思想著,及時攔住了陳武不安分的手,柔聲說:“大哥,求你了,我們真的不能這樣。”
陳武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她。他知道這樣不對,大人不可能把義女嫁給侍衛,而且,大人一旦發現他將這些私密事告訴林思,肯定會殺了他的,但是,林思就像一副毒藥,他已經欲罷不能。
他從窗戶裏跳出去時,心裏想著,一定要藏好行跡,千萬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四更鼓響,林階仍舊醒的雙目炯炯,沾了她血跡的鵝卵石放在枕邊,更讓他滿心滿眼都是她。
於是他斷然起身,披衣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