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符立刻抓住她,厲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心煩,自己咬的。”阮寧莞爾一笑,帶著幾分嘲弄看著他,“伯伯以為是什麼?”
宋伯符說不出話來,心裏酸的像打翻了醋壇子,偏偏又沒有立場質問,若是張揚出去固然能讓她生不如死,可他偏偏又舍不得。
“寧寧,”他放軟了身段,好言好語勸她,“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凡事都要小心些,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有什麼需要你都可以找我,我能幫你。”
他看著她,意味深長:“什麼需要都行。”
阮寧笑著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就在此時,大房的小廝被青玉領進來,站在門口稟報說:“老爺,有幾個族老到家裏找您,說有要事商量。”
臨走時宋伯符看著阮寧,微笑著說:“你再考慮考慮,如果想快些,就來找我。”
阮寧心不在焉地答應了一聲。
宋伯符趕回去才發現,幾乎所有族老都來了,打頭的一個他叫叔祖的繃著臉說:“嗣宗跟他娘子和離的事,趕緊辦了吧,聽說昨天老三家的又去鬧了一場,還把冠軍王府得罪了,真是丟人!”
另一個跟著說:“事不宜遲,今天就讓嗣宗把和離書寫出來,立刻辦了!”
“對,事不宜遲。”剩下的那些紛紛附和。
宋伯符吃了一驚,昨天他找這些人商議時,一個個還義憤填膺,都不同意和離,怎麼一夜之間就變卦了?這樣固然是阮寧想要的結果,可如果這麼順利就辦成了,他怎麼拿捏她?
“和離是大事,宜慎重,太著急了容易出岔子。”宋伯符說道。
“出什麼岔子?難道由著老三媳婦把宋家的臉都丟光?”叔祖公擰著眉,斬釘截鐵地說,“走,現在就去辦了!”
一群老頭吵嚷著出了門,宋伯符又是納悶又是無奈,隻得跟著出來,一路勸阻著,但那些人根本不聽,正在忙亂時,卻見吳氏頂著灰撲撲一張臉,垂頭喪氣地也往二房走,叔祖公立刻叫住她,說:“老三媳婦,正要找你去說,你立刻讓嗣宗把和離書寫好,把這事辦了!”
吳氏耷拉著臉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說:“都弄好了,正準備過去辦。”
叔祖公哼了一聲說:“那就好。”
一大群人過來時,阮寧也是莫名其妙,叔祖公也不等宋伯符說話,自己板著臉把來意說了一遍,又讓吳氏取和離書出來,正要兩邊落款按手印,宋嗣宗急急忙忙闖了進來,大聲說道:“我還沒有想好,娘你做什麼?”
吳氏不由分說拽著他在和離書上按了一個指頭印,眼巴巴地看著阮寧說:“我都照辦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阮寧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高高興興地也按了手指頭印,接下來分割財產時吳氏也意外地好說話,隻管催促著快些,午時不到,和離的一切事務都已經辦妥。
宋伯符站在一邊麵沉如水,從昨天院子裏有死人開始,事情就變得蹊蹺起來,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邊正在清點雙方的財物,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入耳中,卻是冠軍王府的玄衣衛隊,領頭的還是褚良,向著阮寧打了一躬,道:“阮娘子,王爺請您到王府相伴。”
宋伯符大吃一驚,脫口說道:“豈有此理!阮娘一個婦人家,哪有去王府作伴的道理!”
他滿心以為族人都會跟隨他一起出聲質問,誰知那些族老都像沒看見一樣,連吳氏都不敢吭聲,隻是死命抓著宋嗣宗不讓他說話。
宋伯符瞬間明白了為何這些人突然都同意和離。他不動聲色地退開一步,冷眼觀瞧。
阮寧也是一驚,尚眠每次都隻是夜裏過來折騰,她以為他應該不會把這段關係公開,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出。
隻是不等她猶豫,褚良向衛隊中一點頭,兩個女衛士雙雙搶出來,一左一右架住阮寧,直接給塞進了轎子,青玉追過去卻被擋在外麵,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轎子飛快地走了。
轎子毫不避諱地從人煙密集的大街直直奔向冠軍王府,直接從正門進去,抬進了尚眠的主院。阮寧賭氣不肯下轎,忽聽嗖的一聲,一根長鞭撩起了轎簾,尚眠坐在輪椅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怎麼,不習慣穿著衣服見我?”
這個變態!阮寧抿緊了嘴唇,沒有吭聲。
“王爺!”褚良的聲音在牆外響起,“宮中來人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