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促應戰,人心惶惶,不到一個時辰戰鬥便草草結束,落敗的守城軍驚慌失措地向城中逃跑,而城中的守軍又怕尚眠趁機衝進來,慌忙想要關門,護城河前因為擁擠踩踏倒下大批屍首,後軍便踩著前麵的血肉之軀,蜂擁向城門衝撞,最後麵跟著的是尚眠的軍隊,大勢已去,城門守頹然放棄了抵抗。
“陛下,陛下不好了,尚庶人進城了!”大太監一路高呼著衝進殿中,卻發現龍椅上空空的,尚明思不見了。
尚眠進城時並沒有受到太多抵抗,原來留在軍中的暗棋有一部分已經接掌了兵權,還有一些見風使舵的早做好了投靠新主子的準備,左右都是姓尚的當皇帝,隻要給他們官做,立誰為主都一樣。
隻是翻遍了宮中城中,卻始終找不到尚明思的下落。
兩天後謝家大公子率領人馬趕到京城與尚眠會合,謝二公子收攏了當初追擊尚眠的京城守軍,正在聯絡其他州府的動向。原本準備趕到海外尋找靈藥的謝戎聽到京城被攻陷的消息匆忙趕回來,手指一搭上尚眠的脈,頓時氣急敗壞:“你怎麼傷成這個樣子?還要不要命!”
阮寧吃了一驚,箭傷已經結疤,恢複得很快,為什麼他這麼說?
謝家大公子沉聲道:“三弟,不得對主上無禮!”
謝戎氣道:“主上個屁!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動真氣,你就是不聽!不就是對付尚明思嗎?那個蠢貨的本事用得著你親自動手?你看看你這幅樣子還能當幾天主上?”
“三弟!”謝大公子一把拽住他對著尚眠跪下,道,“請主上恕罪!”
尚眠擺擺手,道:“不妨事,由他說去,難不成憋死他?”
謝戎雖然生氣,到底還是給尚眠診了脈重新配了藥,送藥過來時,卻見冠軍王府中烏壓壓站著一大群人等著進去拜見,隱約又聽見內院中隱約傳來女人的聲音,謝戎皺皺眉,問自家大哥:“這都哪兒來的這麼多人?”
“來勸主上登基稱帝的。”謝大公子說。
謝戎嗤笑一聲,嘟囔著說:“起事時並不見這些人,封官時一個比一個跑得快,好笑,隻是為何還有許多女人的聲音?”
“新皇登基,自然要大封六宮。”謝大公子說,“這些人見主上未曾婚配,身邊又隻有阮娘子一個,所以都帶了族中適婚的女子前來,奏請主上廣納後宮,開枝散葉。”
謝戎笑得前仰後合,感歎地說:“得,我看他們準要倒黴。”
阮寧帶著青玉,正在小花園裏散步,青玉歡天喜地地說:“都說王爺要當皇帝了,姑娘,到時候你就成娘娘了!”
“別胡說。”阮寧笑了笑,什麼娘娘,她現在最發愁怎麼找機會完成任務,尚眠那麼精明,委實找不到機會。
“有些人可真敢想。”不遠處傳來一個尖刻的聲音,是一個十七八歲十分豔麗的女子,“一個下堂妻,再嫁的婦人,還想當娘娘?”
“就是,放著這麼多好女子不要,難不成要一個嫁過人的殘花敗柳?”又一個女子笑著附和。
阮寧有些無語,連宮都沒有呢,就鬥上了?好歹也要等尚眠成了皇帝你們成了妃子再鬥吧,真是不講究。
她懶得跟他們廢話,抬腳向另一邊走,那群女子卻擋在麵前,又一個看上去嬌怯怯的小白花柔聲說:“姐姐,女子再嫁有失婦德,家中若有二嫁女足以令全族蒙羞,姐姐,你隻顧著攀龍附鳳,卻丟盡了天下女子的顏麵。”
阮寧翻了個白眼,問道:“你家廚子是不是最近做菜放多了鹽?”
小白花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表示不解。
“要不是吃多了鹽,怎麼會閑成這樣,滿嘴都是鬼話?”阮寧說完,推開麵前的女人,快步走了出去。
小白花立刻掉下眼淚來:“姐姐,我好心勸你,你卻不知好歹,這般欺辱我……”
“我看她說的很對,你的確是吃鹽吃多了,閑的。”尚眠陰惻惻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來人,這些潑婦擅闖王府,衝撞皇後,拉下去,杖斃。”
皇後?杖斃?女子們魂飛魄散,紛紛吵嚷著叫屈,尚眠卻半點不為所動,阮寧看不下去,低聲勸他說:“就說了幾句閑話,饒她們一回吧。”
尚眠被那幫勸他納後妃的老滑頭們纏了許久,正是不耐煩的時候,冷哼一聲道:“對這種人若不下手狠些,以後隻會得寸進尺,直接殺了,免得後麵有人學樣。”
他不由分說,大手一揮,立刻有人將那些女子拖走,消失的無影無蹤。
阮寧打了個寒戰,若是哪天她得罪了他,會不會也是這個下場?
尚眠擁住她,笑笑的問:“那幫老滑頭勸我立刻登基稱帝,你想做皇後嗎?”
阮寧搖搖頭。
尚眠又是一笑:“不想也罷,但還是要做的,我也沒別人可選。”
當天下午,尚眠答應登基稱帝,立阮氏為皇後。
跟著這個消息一起傳出的還有幾個貴族家的女兒因為對未來皇後無禮,被尚眠下令斬殺的消息,整個京城都震驚了。
阮氏,出身不顯赫,也沒有德名或者才名傳揚在外,還是個和離過的,她何德何能當皇後?
眾多指望著送女兒進宮撈一把富貴的人家氣破了肚皮,紛紛進諫,那些放縱女兒嘲諷阮寧的人家更是又恨又怕,吵嚷不已,尚眠聽得心煩,殺了一批,關了一批,還有一批連夜逃走,投奔支持尚明思的州府。
外麵為了她鬧得天翻地覆,阮寧卻什麼都不知道,尚眠怕她多心,把消息封鎖的很好。
登基典禮定在三日之後,阮寧量了禮服的尺寸,又聽司禮官說了半天各種事項,正在昏昏欲睡,尚眠走來直接將人抱走,淡淡地說:“她愛如何就如何,不需要守這些禮節。”
夜裏躺在床上時,阮寧恍然想起來,這些天他們都隻是抱著睡在一起,並沒有歡啊好,她隱約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卻又抓不住問題的所在。
尚眠閑閑地撫著她的頭發,正在閉目養神,忽然聽見她問:“謝三為什麼生氣?你的劍傷不是好了嗎,他為什麼說你傷得很重?”
尚眠仍然閉著眼睛。謝戎的確很生氣,血毒,腿傷,蠱毒,再加上這三年來的晝夜煎熬,他曾經強健的體魄已經被破壞了大半,謝戎竭盡全力才保住他沒有立刻倒下,但他這次臨時決定起事,又在準備不夠充分的條件下換了血,為了救她又動了真氣,之後受了箭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