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
為什麼你沒有一次按常理出牌啊啊?
這話沒法談了,阮寧瞬間又氣得鼓鼓的,把那個麵塑的河豚往他懷裏一扔,板著臉說:“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阿墨嘿嘿一笑,小虎牙閃著白光:“再有兩天就到季京了,公主馬上就要入宮了呢。”
隻剩下兩天了?阮寧心裏一涼,禁不住脫口問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阿墨摸摸下巴,似乎挺感興趣。
阮寧湊近了在他耳朵邊上悄悄地說:“我每天坐在馬車裏不能出去,悶得很,我想出去逛逛。”
她甜絲絲的氣息拂在阿墨的臉頰上,阿墨的笑意更深了,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他假裝沒聽懂,說道:“你可以跟高總管說,或者跟嬤嬤說說,讓她們帶你出去逛一會兒呀。”
這個傻子還挺不好糊弄的。阮寧想著,繼續花言巧語:“他們不會答應的,他們都怕我又跑丟了,但是我真的好悶啊,我就想偷偷出去逛一會兒,再悄悄地回來,隻要不被人發現就沒事,你能不能幫幫我?”
阿墨覺得耳朵眼兒裏有點癢癢的,是被她說話時的氣息吹到了,她的嘴唇像小巧的菱角,中間飽滿,兩邊尖尖翹翹,讓他覺得煞是可愛,而且很甜,他想要再嚐一口。於是他咧嘴一笑,問她:“怎麼幫?”
阮寧喜出望外,果然是小屁孩,還是挺好哄的!她連忙說道:“等大家都睡了咱們悄悄出去,你幫我支開衛隊,我逛一會兒就回來找你,咱們再悄悄地回來。”
她觀察過的,支開宮女和嬤嬤並不很難,但是衛隊日夜守護在院外,不是很容易糊弄過去,需要阿墨的配合。
“好,今晚二更,我來找你。”阿墨把麵塑的河豚往她手裏一塞,“不過我也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阮寧有些意外。
“你得讓我咬一口。”阿墨指指自己的上唇,“你上次咬了我,現在還有疤,我得還回來。”
阮寧臉上一熱,差點就要翻臉,想了想又擺出一副笑容:“行,不過要等我回來了再說。”
笑話,她可不準備回來,做夢去吧。
二更鼓響,早已睡下的長樂公主忽然掀開了床帳,就見她穿得整整齊齊的,腰裏還纏著個小包袱,躡手躡腳地下了床。
今天十分湊巧,原本她還在盤算著用什麼借口把宮女和嬤嬤支開,沒想到高鬆突然把她的人都叫過去教習季國的宮規,隻留了兩個小內監在門外伺候,阮寧大著膽子走出來一瞧,那兩個小內監也不知道哪裏去了,正是天時地利人和,逃跑的絕佳時期。
院門開了一條縫,阿墨閃身進來,丟給她一件內監的衣服:“穿上。”
還真是聰明!阮寧心花怒放,連忙躲進屋裏換好,再戴上內監的黑紗帽,看起來就是個俊俏的小內監。
阿墨咧嘴一笑:“你跟在我後麵,我帶你出去。”
阮寧果然跟在他後麵,躲躲閃閃地出了院門,不遠處就是幾個把守的衛士,夜裏還有巡邏的衛隊時不時經過,阮寧躲在陰影裏發怵,阿墨咧嘴一笑,低聲說:“我去引開他們,你趕緊溜。”
他走過去,跟衛士不知說了什麼,很快那幾個人都跟他走了,阿墨回頭向著陰影處擠擠眼,跟著一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阮寧跑得飛快,一口氣衝出了大門,門外靜悄悄的,隻有屋簷下掛著的紗燈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阮寧向著來時的大路飛跑了過去,很快,身後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那人還在喊她:“喂,等等我。”
阿墨。
天,簡直是狗皮膏藥。
阿墨三步兩步追了上來,笑著說道:“我突然覺得夜裏出來逛逛也不錯,我跟你一起。”
阮寧繃著臉沒說話,好吧,她一定能找到機會甩掉他。
可這個機會一找就是大半夜,天快亮時她仍然沒能甩掉他。
阮寧的臉黑得像鍋底,終於忍不住發了脾氣:“你有完沒完,我說了想一個人逛逛!”
“可是你萬一不回去,我怎麼辦?”阿墨皺著眉毛,“你還欠我咬一口。”
該死!
蒙蒙晨光灑下來時,阮寧再也走不動了,她靠著一棵小樹蜷成一團,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兩隻手還緊緊壓著腰裏的包袱,睡夢裏也怕被人偷去。
阿墨的精神依舊很好,他坐在她旁邊,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她,真是傻的觸目驚心,怎麼會想到讓他幫忙逃跑呢?要不是他提前打好了招呼,就憑她的能耐,連房門都出不去。
可見這世上活得快活的,都是頭腦簡單的,阿墨咧嘴一笑,有趣。
阮寧睡了很久,一直到刺眼的陽光照著眼皮,這才揉著眼睛醒過來。
“喝水嗎?”阿墨的聲音突然響起,跟著就見他笑嘻嘻地遞過了銀水壺。
這個狗皮膏藥,怎麼還在!
路上突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阮寧心裏一驚,一骨碌爬起來正想往草叢裏躲,阿墨突然抓住她的手,說:“你逛好了沒?該回去了,我等著你還我。”
“撒手!”
阮寧急得抬腳踢他,拉扯之時馬蹄聲已經近在咫尺,跟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阿阮!”
阮寧應聲回頭,隋緩正從馬背上跳下來,目光觸到阿墨時,隋緩臉色一變,立刻單膝跪下,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