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章換了一根手指又咬了一下,她的皮膚太嬌嫩,隻是齒尖輕輕地一咬,也能留下淺淺的牙印,但是他很清楚,以他所用的力道根本不足以讓她疼得叫成那樣,她已經在恃寵而驕。
不能慣著她呢。顧連章沒有理會她的叫疼,把五根手指逐個都咬了一下,捏住了食指指尖,悠悠地說:“這個最好。”
阮寧突然想起他之前幾次也都喜歡用食指塞在她口中逗弄,這個人的癖好真是怪異。她不知不覺紅了臉,嘟囔著說:“督主不要這樣,跟你說正事呢。”
“能有什麼正事?”顧連章又換了一隻手,聲音裏帶了一絲欲念,“你的皇後之位趕在皇上大行之前應該能解決。至於太子麼,如果好好籌劃,說不定他還會反過來支持你封後。大約隻有德妃母子不願意看你爬上去,但他們太弱,撐不過幾天。原本以為他們還能跟太子鬥上一鬥,哼,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阮寧聽得似懂非懂,但很慶幸的是這些她都不用理會,隻要把哄顧連章這一件事情做好,其他的根本用不著她操心,這種不需要智力的工作真是太適合她這個披著絕世美人皮的智商天坑了。
在她捋思路的功夫,顧連章把另外五根手指也挨個試了一遍,心底那處奇癢擴展到了全身,他重重地吻住她的手心,貪戀般地用舌尖細細品嚐著,許久才放開了,牽著她走去梳妝台前。
阮寧疑惑地看著他,卻見他打開螺鈿匣子,來回比較幾次,最後尋出一盒緋紅色的胭脂來,用小指蘸了點,在她左手的虎口處畫了一朵半開的海棠。
玉手描海棠,輕豔嬌麗。
顧連章舉起她的手對著光線細細看著,涼涼地一笑:“這胭脂的顏色太燥,玉妃,你知道什麼顏色最適合在肌膚上作畫嗎?”
“什麼顏色?”阮寧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
“美人的血。”顧連章很滿意她突然的瑟縮,笑意更深,“先用最細的羊毫勾勒線條,然後用銀針刺輪廓,剛刺好時會有極細的血珠慢慢滲出來,極其嬌豔……”
阮寧觸電般地抽回了手,就好像細而長的針尖已經刺上了她的虎口一般,連頭皮都是麻的。
顧連章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像你這樣肌膚極美極白潤的,染了血顏色會更漂亮,就像白雪上綻開的紅梅,到時候我再用丹砂一點點沿著刺痕滲進去,等刺完時,血色與丹砂的顏色交融,那才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無上景致。”
“別說了,求你了,別說了!”阮寧打斷了他,這個死太監,他根本就是想嚇死她!
“玉妃,你這麼美的肌膚,本督實在等不及刺上一兩幅畫。”顧連章並沒有聽她的話。
一幅都別想!阮寧哆嗦著摟住了他的脖子,嗲聲嗲氣地說:“督主最好了,千萬不要刺,我膽小又怕疼,會疼得睡不著覺的。”
她眼波流轉,刻意向他斜睨了一下:“督主,求你了。”
顧連章覺得她的勾引生澀到拙劣,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卻脫口說道:“睡不著嗎?我陪你一起睡就好了。”
一句話說出來,兩個人都怔了一下。
對於阮寧來說,是從未想到顧連章會這樣放肆的調笑,固然她被他看過了身子,但對於他們來說那些親昵的行為更像是一筆交易,顧連章也總是用命令的口吻來要求她,像這樣情人間的調笑從前是沒有的。
顧連章比她更驚詫,而且還更多了幾分懊惱。他出身世家,這些男女之間的風流勾當少年時他也曾耳濡目染,隻是被迫做了內官之後整個心境都已經變了,他有些恍惚,他怎麼會調戲她?即便她是個尤物,他的興趣也隻是她的一身好皮肉,等玩夠了還要取她性命,怎麼能跟她調笑?
他有些惱怒,忽地推開他,快步走去拉開門,很快消失在殿外。
阮寧莫名其妙,這又是怎麼了?她並沒有惹他呀,死太監喜怒無常,真是太難伺候了!
顧連章的人在翊坤宮的西跨院住下,東跨院留給了顧連章,消息很快在後宮傳開,德妃又怒又怕,又摔了一個花瓶。
晉王在禦花園裏找到了正在抓蝸牛的魏嬰,八歲的五皇子顯得有些憨直,並不像他們這些皇家的孩子那麼多心眼,他說起來發現聖旨的經過時還帶著幾分孩童的稚氣:“……我記得父皇的抽屜裏有時候會放幾顆糖,就想去看看還有沒有,誰知道抽出了一張聖旨。二哥,你問這個做什麼?今天好多人問我了。”
魏嬰的生母隻是個宮女,而且難產死了,所有人都沒把他放在眼裏,晉王也是,他覺得他的話不像作假,隨口又問:“五弟,你願意讓玉妃做咱們的母後嗎?”
“管他呢,誰做皇後都一樣,這事又不是我能定的。”魏嬰翻開一大片葉子,頓時叫了起來,“好大一個蝸牛!”
晉王失笑,這個傻子,問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