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我錯了,原諒我吧,我真的錯了!”阮寧顧不上疼,連忙爬過去摟住他,胡亂在他身上親吻著,語無倫次地說,“我真的是無心的,並沒有別的意思。”

顧連章沒有再說話,他抓住了她,很快撕開了她的衣帶,身上涼涼的,阮寧胡亂地想,他那麼喜歡她的身子,給他看看也好,這樣他就能消氣了吧?

然而並沒有,顧連章的聲音依舊冰冷入骨:“阮寧,你的確已經忘了,但我不會忘,我要你承受你曾經加諸於我的羞辱,我要你將來淒淒慘慘的死去,沒有人知道,沒有人理會。”

羞辱?她什麼時候羞辱過他?不對,是原主幹的!

阮寧立刻撲上去抱他,盡力讓皮膚與他接觸的地方多些,好讓他產生憐惜之心,但此時的顧連章已經感覺不到她的美妙肌膚了,他隻是想著她當年給他的羞辱。

十六歲時,他身為討虜將軍的父親在一次對外作戰中遭遇慘敗,最要命的是,他父親沒有戰死,也沒有自殺。武將失利,雖然一直是殺頭之罪,但也很少禍及家人,偏偏奏折遞上來時皇帝心情不好,決定從重處理以儆效尤,於是他母親下獄病死,他身為顧家唯一的兒子,被送進宮淨身做了太監。

對於他這種習武的男兒來說,這個結果還不如去死。

他曾經想過去死,但顧家還有親人活著,他得顧著他們。就這樣一點點從底層爬了上來,在那個殺了他父母剝奪了他身為男人尊嚴的帝王身邊陪侍,用他的頭腦和武力漸漸成了決定別人生死的人。

但是當初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怎麼可能消除?而且太監,注定是被所有人都瞧不起的,不男不女的存在,就連現在被他攥在手裏的她,都敢脫口罵他死太監。

顧連章忽地撂下阮寧,從櫃中取來了銀針。她不是最怕疼了嗎?他就讓她疼。

火折子一擦就亮,阮寧在飄搖的火光中看見了他猙獰的臉,手上的銀針閃著寒光。她徹底慌了,原主和顧連章年紀差了這麼多,之前也沒有交集,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了他?如果是原文發生的時間線內,係統不可能沒有任何提示,說不定是在很早之前,原主年紀小,他總不該為這個記仇吧?

她語無倫次地說:“不要,如果我過去對不起你,我跟你陪個不是,肯定是無心的,我年紀小不懂事,過去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但我肯定不是故意的……”

“我也猜你應該不記得了,我這種低賤的死太監,你怎麼會記得?”顧連章點燃了蠟燭,手隨意一抖,豔紅的燭淚落下,正好滴在阮寧的手上。

雖然並不很燙,但這種恐懼的感覺壓倒了一切,阮寧尖叫了一聲。

顧連章撕下一角床帳塞住了她的嘴,將紅燭擱在床頭,用銀針刺了一下。

阮寧被他按著,但還是拚命掙紮扭動著,想叫叫不出口,眼淚刷刷往下流。

燭光搖曳,她搖著頭塞著嘴,發出嗚嗚的聲音,眼淚迅速把旁邊淺月白色的床褥打濕了一片,看起來可憐極了。

顧連章覺得自己的心也被她的眼淚打濕了,第二針遲遲沒有刺下去,他捏著她的腳腕,咬牙切齒地說:“你是真的忘了,我不妨提醒你,你七八歲時曾經進過宮,在禦膳房門外,我不小心撞到了你。”

她的父親曾很短暫的在光祿寺任職,管理過禦膳房的供貨,因此她有機會跟進宮來在邊角一帶開眼界。那時候她漂亮得像個小瓷娃娃,他卻是禦膳房裏最下等的燒火太監,抱柴時不小心蹭到了她,從小嬌慣的她不但開口閉口罵他死太監,還在幾個跟他不合的雜役唆使下命人扒掉他的褲子,想讓他殘缺的身體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雖然在最後關頭她的父親阻止了她,但那種羞辱,那種無力的感覺他永遠都記得。

七八歲?剛上小學的小毛孩能怎麼傷害他,至於他記恨到現在嗎?他難道是天蠍座的,這麼記仇?阮寧沒法說話,腦子裏亂糟糟的一堆念頭,隻管拚命地搖頭,極力想發出聲音,顧連章注意到了,扯掉她口中的布巾,於是她立刻慌亂地說道:“我當時是不是打了你罵了你?我給你賠不是,原諒我年紀小不懂事,督主大人大量,饒了我吧。”

顧連章冷笑了一聲,道:“你不僅打了我罵了我,還讓人當眾扒了我的褲子。”

阮寧現在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恨了。對於一個當了太監的男人來說,這的確是極大的羞辱。但是,那是原主幹的呀,而且原主那麼小的年紀還是個沒有三觀的熊孩子,總是可以原諒的吧?

她努力抬起身子去摸他的臉,想喚起他的憐憫,顧連章躲開了,阮寧隻摸到了他的脖子,於是她手擱在那裏急急地說:“我那會兒年紀太小,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您大人大量,饒了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