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的。”霍柔剛一說完,立刻扶著額頭微微搖晃一下,像是馬上要跌倒一樣。
梁複嚇得立刻扶住了她。
霍柔對著他虛弱地一笑,輕聲說:“我真的沒事,你去照顧寧妹妹吧,她更需要你。”
梁複聽出了責怪的意味,他瞪了阮寧一眼,心想要不是因為你,表妹怎麼會生病?就連她生了病還得替你操心,真是討厭!
就在此時,丫鬟要去取藥,阮寧連忙說到:“柔姐姐,我幫你取藥去。”
“不麻煩妹妹,讓丫頭去吧。”霍柔有氣無力地說,“一點小病而已,妹妹不必放在心上。”
阮寧哪裏肯答應,趕著從丫鬟手裏搶過提籃,一臉歉疚:“姐姐不答應的話那就是還在怪我,妹妹怎麼都不能安心的。”
“趕緊去,費什麼話!”梁複吼了一聲。
阮寧麻溜兒地跑了。原文裏很多次描述過霍家的構造,再加上霍家很小,所以即使阮寧這種方向白癡也憑著記憶摸清楚了大致的路徑。藥很快取回來了,剛到霍柔的小院,阮寧捂著肚子一臉為難地跟丫鬟說:“姐姐,我肚子疼,想去東廁。”
丫鬟指指外麵:“那邊排屋背後就是。”
阮寧躲在門背後,眼巴巴等著人走遠了,這才躡手躡腳摸到了院牆邊上。
這院牆和隔壁是共用的,最低處剛好跟阮寧差不多高。阮寧記得原文裏寫寫霍柔藏了一把梯子在草叢裏,於是順著摸過去,果然找到了,她先把雪地上的腳印抹幹淨,然後跳牆過去藏好梯子,一溜煙從後門躥了出去。
城門就在附近,下雪天氣人又多,路上踩得一片肮髒,她胡亂抓起一把髒雪抹了臉,弄亂了頭發,因為跑得快衣服下擺全都是泥水,看上去就像一個不修邊幅的鄉下人,倒也不引人注意。
出城的人很多,阮寧大著膽子夾在一群賣完菜回家的鄉下人裏,將到門口時順勢扶住了前麵挑擔人的筐子邊,守門的小兵跟那些人很熟,還以為她是一起的,便也沒查她,阮寧揪著一顆心出了城門。
夾在人群裏緊走幾步,巍峨的城門越來越遠,身後的沒有人呼叫阻攔,阮寧深吸一口氣撒腿就怕,從今往後,她就是一名光榮的黑戶了!
她一路揀著人少的方向走,遇到人家時用身上的錦緞襖換了土布襖和一點兒幹糧和熱水帶著,走走停停的,看看天色就暗了下來。
該去哪裏呢?
原文男主應該也是個病嬌,吏部尚書的公子,最喜歡為了霍柔喊打喊殺,爭風吃醋,從原文的時間線推算,此時他應該在老家登州祭祖,要不然去登州攻略他?可她其實很不喜歡男主,那貨說好聽點是情癡,說難聽點就是個傻子,一直都被霍柔牽著鼻子走。
“嬌嬌你說呢?要不要去找男主?”阮寧拿不定主意,隻好向係統求助。
“建議宿主往東邊走,”標準女聲一本正經地說,“剛剛我用在線占卜給宿主算了一卦,今天的吉位是東呢。”
阮寧:……
什麼時候這貨居然搞起封建迷信了?
不過她既然沒主意,那就聽係統的好了。
現在的問題是,東邊是哪邊?
標準女聲歎氣的聲音像極了霍柔:“宿主啊,我真是為你操碎了心。東邊在你的正前方,沿路一直走,不要再走岔路了。”
阮寧走了不到一刻鍾就後悔了,前麵越來越荒涼,漸漸連路都沒有了,雖然雪已經停了,但天氣還是很冷,路邊任何房屋都看不見,再走下去她真懷疑自己要凍餓而死。
就在此時,她聽見叮叮當當一陣響聲。
有人家?太好了!
她循著聲音歡天喜地跑過去,映著微弱的雪光和天光,看見了有生以來最血腥的場麵。
地麵上到處是血和屍體,其實準確的說應該是死人的殘肢,零七碎八扔了一大片,厚厚的積雪也被染成了紅色,在無數肢體的中間站著一個高高的黑衣男人,他手中抓著一個官兵,毫不費力地兩腿中間一扯,鮮血飛濺出去,在雪地上劃一道長長的弧線,屍體分開飛向兩邊。
阮寧尖叫一聲,捂住嘴開始幹嘔。
聲音驚動了男人,他轉頭看她,嗜血的眼眸中紅光閃動。
“王爺,標下隻是奉命行事,王爺饒命啊!”還活著的官兵連連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