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您愉快。”漢斯說道。然後他冷靜、模式化並且一視同仁地親吻了男女主人,以及那19個孩子。禮節施行完畢後,大夥就一同入席了。24個人圍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可想而知那擁擠的場麵,大家被迫疊坐在一起。哪怕是最舒服的人,腿上也至少坐著兩個孩子。一等到湯被送上來,我們鬧哄哄的一桌人便立刻安靜下來。對冰島人來說,特別是他們的這些孩子,在食物麵前保持安靜早已是習以為常的一件事。我們的第一道菜是地衣湯,味道還算可以。緊接著主人便端上來一大塊在酸黃油中浸泡了20年之久的幹魚,在冰島人的飲食習慣中,比起鮮黃油,他們更愛吃酸黃油。第三道菜是一種和餅幹攪拌在一起的凝乳,名字叫作“斯基爾”,味道非常濃厚,是其中加入了山刺子漿汁的緣故。最後我們享用了一種被稱作“布朗達”的摻水牛奶,喝起來比較稀薄。在這一餐中,我不能肯定地說以上這些奇怪的食物是否美味,我隻知道自己餓壞了,把盤中的食物吃得一點也不剩,哪怕是最後一道甜點以及最後一口蕎麥粥。

晚飯一結束,19個孩子頃刻間就沒了蹤影。客人們和男女主人在燃燒著泥炭、灌木、牛糞以及魚骨的火爐邊坐下來,等到身體變暖和了,便回到各自的房間就寢。根據當地的習俗,女主人要在睡前為客人脫去襪子及長褲。但是在我們的婉拒之下,她便沒有堅持,於是我終於蓋著我的稻草被子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5點,我們就告別了這戶農家。叔叔想盡辦法,才讓他們收下了一筆非常恰當的酬金,然後漢斯就揮動他的手臂,做出一個出發的手勢。

一走出加爾達地區,道路上就布滿泥濘,變得非常難行。我們右手邊是一片連綿不斷的群山,好似一張巨型的天然屏障,沿路保護著我們一路前行。一條又一條的小溪出現在眼前,我們隻好從馬上下來,蹚水而過,同時還得保證不能把行李弄濕。

周圍的景致越走越荒蕪,然而偶爾還能看到一些行蹤詭秘的人影。當我們意外地在某條崎嶇的路上見到一個好似幽靈般的身影時,那景象既讓我感到厭惡,同時又很惡心。那軀體的腦袋不僅光禿禿的,而且還泛著浮腫,身上裹著落魄的衣裳,皮膚上裸露出令人不敢直視的傷口。這個可憐人沒有向我們伸出他那雙已經變得畸形的手,而是一見到我們就落荒而逃。由於他的奔跑速度並不快,因此還是得到了漢斯習慣性說出的那句“祝您愉快”。

“麻風病。”他用丹麥語對叔叔說。

“他得了麻風病。”叔叔轉而告訴我。

光是聽見這個詞,就使我十分反感。麻風病在冰島十分流行,它具有傳染性,因此這些可憐人隻得被迫跑到荒山野嶺之中躲藏起來。在接下來的路上,周圍的景色變得越發蕭條起來,就連我們腳下的小草看上去也即將枯萎。偶爾,一隻雄鷹穿越我們頭頂的烏雲,急速地向南邊飛去。除了幾棵矮得不成樣子的樺樹,以及幾匹主人無力喂養而徘徊在荒野中的馬兒之外,我們的身邊再沒有活物了。我的心情也被眼前這片抑鬱的曠野給影響了,不僅十分沮喪,還思念起家鄉來。

“祝您愉快。”漢斯說道。然後他冷靜、模式化並且一視同仁地親吻了男女主人,以及那19個孩子。禮節施行完畢後,大夥就一同入席了。24個人圍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可想而知那擁擠的場麵,大家被迫疊坐在一起。哪怕是最舒服的人,腿上也至少坐著兩個孩子。一等到湯被送上來,我們鬧哄哄的一桌人便立刻安靜下來。對冰島人來說,特別是他們的這些孩子,在食物麵前保持安靜早已是習以為常的一件事。我們的第一道菜是地衣湯,味道還算可以。緊接著主人便端上來一大塊在酸黃油中浸泡了20年之久的幹魚,在冰島人的飲食習慣中,比起鮮黃油,他們更愛吃酸黃油。第三道菜是一種和餅幹攪拌在一起的凝乳,名字叫作“斯基爾”,味道非常濃厚,是其中加入了山刺子漿汁的緣故。最後我們享用了一種被稱作“布朗達”的摻水牛奶,喝起來比較稀薄。在這一餐中,我不能肯定地說以上這些奇怪的食物是否美味,我隻知道自己餓壞了,把盤中的食物吃得一點也不剩,哪怕是最後一道甜點以及最後一口蕎麥粥。

晚飯一結束,19個孩子頃刻間就沒了蹤影。客人們和男女主人在燃燒著泥炭、灌木、牛糞以及魚骨的火爐邊坐下來,等到身體變暖和了,便回到各自的房間就寢。根據當地的習俗,女主人要在睡前為客人脫去襪子及長褲。但是在我們的婉拒之下,她便沒有堅持,於是我終於蓋著我的稻草被子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