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我們這回真的要死了。不知多長時間以後,一個小時,或許是兩個小時,我們三人相互牢牢地抓住對方,以免被拋出木筏。木筏一旦與石壁發生碰撞,就會造成強烈的震動。幸而這種碰撞不常發生,因此我得出結論,通道因爆炸而變寬了許多。毋庸置疑,我們正處在薩克努塞姆所走過的那條路上,然而出於我們的一時大意,並沒能和他一樣安全而自由地下探,而是讓整片海的海水陪我們一起下探了。

我們下探的速度太快了,已經到了讓人暈眩的程度,因此以上那些想法隻能以支離破碎的形式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根本來不及將它們串聯起來、通盤考慮。通過我們臉上所感受到的氣流壓迫的強度,我能判斷出我們的下探的速度甚至高於世界上最快的火車。在這種狀態下休想把火炬點亮,而且我們最後一盞路姆考夫照明燈也因爆炸而壞掉了。

所以,當有一道亮光出現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時,我非常吃驚。那道光把漢斯那張泰然自若的臉龐給照亮了。沒錯,正是幹練的漢斯點亮了一盞燈,即便那燈火閃爍不定、搖搖欲墜,但是它為我們在黑暗中帶來了一線光明和希望。

通道的確很寬,我的結論沒有錯。單薄的光亮無法將兩側石壁的樣貌同時呈現在我們眼前。水流的坡度甚至大於美洲最著名的急流的坡度。無數條被狠命激發出的箭流充斥在水麵上,形成一排排整齊的隊伍。我無法用更為準確的語言來描述我當時的感受。木筏不時會遭遇漩渦,於是便旋轉起來,但前進的速度仍不會減弱。看著眼前的景象,我粗略地估算出了我們的下探速度,大約在每小時400英裏。

我和叔叔都倚在桅杆上,驚懼地瞅著在我們身邊飛速掠過的突出的石壁,它們已經連成了無數條連貫的直線。桅杆已經被折斷了一部分,這是在爆炸伊始就已經發生的事。我們不敢迎著風坐著,害怕因疾速的氣流而導致窒息,那氣流的流速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控製得了的。

時間過去了很久,我們的處境絲毫未變。然而這時我們又發現了新的變故,讓我們的處境更加岌岌可危。

在我想要搜集和整理一下我們的隨行物品時,卻發現它們之中的大多數已經消失不見了,它們一定是在我們被海浪拋向空中時掉落的。我很想知道我們還剩下了哪些物品,於是舉著燈仔細檢查起來。儀器中隻有氣壓表和計時器還追隨著我們;全部的繩梯以及繩索隻有纏繞在桅杆上的一小截纜繩幸免於難;鐵鎬、鐵鍬以及錘子都不在了;最令人絕望的是,我們僅剩下夠吃一天的食物。

我把木筏上的每一處縫隙和角落都搜了個遍,可是毫無發現。一塊肉幹以及幾片餅幹就是我們所擁有的全部口糧。

我呆呆地望著這一切,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當我們食物充足,足夠吃上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候,我所擔心和害怕的是什麼?是一旦被海浪領入這處深淵,我們將如何逃脫。或許屆時我們能夠僥幸擺脫憤怒的激流,逃回地麵上去。如何逃脫?我一點也不知道。從哪裏出去?我完全沒概念。但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哪怕隻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們也仍然抱有一線希望。可如今呢,我們首先都要被餓死了,連生命都無法維持下去,又何談哪怕是最微乎其微的一點希望呢?

我認為我們這回真的要死了。不知多長時間以後,一個小時,或許是兩個小時,我們三人相互牢牢地抓住對方,以免被拋出木筏。木筏一旦與石壁發生碰撞,就會造成強烈的震動。幸而這種碰撞不常發生,因此我得出結論,通道因爆炸而變寬了許多。毋庸置疑,我們正處在薩克努塞姆所走過的那條路上,然而出於我們的一時大意,並沒能和他一樣安全而自由地下探,而是讓整片海的海水陪我們一起下探了。

我們下探的速度太快了,已經到了讓人暈眩的程度,因此以上那些想法隻能以支離破碎的形式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根本來不及將它們串聯起來、通盤考慮。通過我們臉上所感受到的氣流壓迫的強度,我能判斷出我們的下探的速度甚至高於世界上最快的火車。在這種狀態下休想把火炬點亮,而且我們最後一盞路姆考夫照明燈也因爆炸而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