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邊看邊笑,時不時出聲誇讚兩句。

我的影子落在青石板路上,梁雯猛地抬頭,直直盯著我,臉又像往常見到我似的紅起來,毽子從她麵前墜下,落在地上她也沒動。

爺爺在後麵懊惱道:“哎呀,差一個就到一百。舜臣你回來的真不是時候。”

我窘了窘,走到梁雯麵前彎腰撿起毽子,“爺爺,我給你表演一個吧。”

爺爺哼了一聲道:“你一個大男人踢毽子能好看到哪去?我們雯雯踢毽子的樣子才叫賞心悅目。”

我當時突然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好像幾天沒回來,爺爺已經不是我的爺爺,而是梁雯的爺爺。

第三次我回老宅,已經是五月份,暑氣正旺,我讓左行拿了幾個又甜又冰的西瓜回去。

爺爺自是不吃這些的,而我拿回去這些給誰的,隻有我自己清楚。

然而我到了家,卻發現梁雯不在。

爺爺說她因為梁老師過世的事情耽誤了一個月的學習,現在狀態好轉就去學校上課,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就要高考了,時間耽誤不得。

左行拿著西瓜問我他可不可以吃一塊?畢竟我要送的人都不在這裏。

左行這人吧,向來就是這麼沒眼力見。

我說你想吃可以,但要把這幾個西瓜全吃完。

左行用哀怨的眼神瞪著我,我知道他在腹誹我,但我就是不高興。

這種不高興又是不能說出口的,所以我更加不高興。

從老宅出來後,我讓左行去了解梁雯的學習情況。

高考很關鍵。別人家的孩子要是處於高考階段,全家人一級準備齊上陣,吃的喝的用的,全不用操心,準備地妥妥的。而梁雯不僅要把喪母之痛隱藏在心裏,還要用心準備高考。

之前我以為她放棄高考,下一年再考,原來她不想放棄。

想來是梁老師的遺願讓梁雯不能放棄。

梁雯從小練舞,基本功紮實,立誌要考舞蹈學院。出事前,她已經過了舞蹈學院的專業課,隻等高考文化課成績過線即可。

最後一錘子的事情,熬過去就熬過去了。我也讚同她堅持考過。

可我的想法,也隻是我的想法。我並沒有什麼立場和資格和她說這些話。

而她當時的文化課成績也算不錯,隻要臨場發揮穩定,舞蹈學院的大門會為她敞開。

高考前幾天她回到老宅。我從管家先生的口中得知消息,第一時間趕回老宅。

爺爺心細如發,讓人從國外帶回來黑筆鉛筆橡皮尺子之類的考試工具,還不忘問梁雯考試地點和時間,讓家裏的司機在考試期間準時接送。

我坐在一旁聽著,反倒覺得自己回來也無甚用處。

吃過晚飯,我起身跟爺爺告辭,梁雯咻的站起來說要送送叔叔。

這一聲叔叔又叫得我眼前一黑。

走到老宅的庭院中,我記得當時的月光很亮,把我和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在爺爺麵前還等笑得自如,可在我麵前總是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說著話,甚至有時候小到我聽不太清楚。

爺爺邊看邊笑,時不時出聲誇讚兩句。

我的影子落在青石板路上,梁雯猛地抬頭,直直盯著我,臉又像往常見到我似的紅起來,毽子從她麵前墜下,落在地上她也沒動。

爺爺在後麵懊惱道:“哎呀,差一個就到一百。舜臣你回來的真不是時候。”

我窘了窘,走到梁雯麵前彎腰撿起毽子,“爺爺,我給你表演一個吧。”

爺爺哼了一聲道:“你一個大男人踢毽子能好看到哪去?我們雯雯踢毽子的樣子才叫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