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富讓小廝給其上了一杯茶,自己則拿起酒壺,繼續問道:“什麼人值得你親自動手?”
“我也不知道。”來人拿起茶杯說道:“隻聽說長得極為好看,一眼便能知道……”
聞言,高俊富不屑道:“天下還有人比我好看?”
天蟲亦搶著說道:“天下還有人比我家少爺好看?”
來人沒有理會他倆,隻是抬眼看了看樓頂高閣,將清茶一飲而盡。
……
……
高閣之內,紅燭映照出一番迷離。
案上香爐縫隙間飄出淡淡薄霧,檀香淡雅。
此情此景,與某個手持紅拂自言自語的紅衣女子氣質極不相稱!
“你是不是覺得改頭換麵就沒人認得出你?”
榻上女子起身從腰間摘下紅拂握在了手裏。拂子手柄不長,相反很短,如刀劍的握柄,隨意晃了晃,拂絲便聽話般卷在了一起,看起來更像握了一條鞭子。
她眯眼看著被陣法束縛無法動彈的陳默,舉起了手裏的鞭子,厲聲喝道:“你是不是覺得老娘的豆腐可以隨便吃……”
隨著話落,紅拂像鞭子一樣抽在了陳默裹著的被子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你是不是覺得壺中天出現在一個凡人手裏很是尋常?”
啪!
“你是不是覺得誰都能輕而易舉闖過黃泉山徑?”
啪啪~!!
“你是不是覺得拿著絕世劍就不會有人知道是破天刃?”
啪啪啪~~!!!
“你是不是覺得長得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
“你是不是覺得陳小四是四傻子?”
“你是不是覺得……”
“你是不是……”
“你……”
……
……
女子說話的語速極快,每說完一句,就要對著陳默抽一鞭子,像在發泄,又像在撣拂被子上的塵土。
陳默身上的被子很薄,紅拂抽在身上卻不怎麼疼。
腰間圍係的繩子並不緊,鞭子一次次抽打在身上、抽打在繩結上,致使繩結越來越鬆。
終於,在女子打完第九百九十九鞭子之後,繩結徹底解了開來。
沒有了束縛的被子滑落到地上,露出了那滿身醜陋的疤痕。
高高舉起的拂子停留在半空當中,女子像被雷劈了般愣在了那裏。
“怎麼搞成這樣子?”
她用憐愛的目光看著陳默身上的疤痕,似乎並沒有感到醜陋或惡心,反而隱隱中有一些心疼的情緒流露出來,前後如同精神分裂一樣的鞭撻與關愛簡直判若兩人。
“疼嗎?”女子問道。
陳默不能說話,神情也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心裏想著,要麼你把我的定身術解開,自己用捆仙鎖把手腳綁起來,我用這拂子抽你幾百下試試?
女子自然不清楚他的想法,她重新坐到床邊,拿起壺中天開始喝酒。
“我名姬初塵,美姬初染塵,世人都叫我紅拂女。”
這便是自報家門。
女子聲音變得柔和了不少,間歇說道:“若按輩分論,你應該叫我一聲姑奶奶……”
陳默心裏清楚,眼前女人當年和自己這輩子的皇爺爺兄妹相稱,叫一聲姑奶奶,倒也沒錯。
隻是我雖為小輩,您老人家是不是也應該先給孫子披上點東西再聊……
“不過現在你我都已經和那家人沒多大關係,老家夥們也死的差不多了,我還如此年輕又花容月貌,今後,你就叫我一聲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