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姬初塵(1 / 3)

紅袖香正堂很大,人不少,卻很清淨。除了進門時有小廝上前招呼打問,入座後,並沒有濃妝豔抹的紅衣老鴇拖著長長的尾音主動叫一聲“大爺~”。

即便有,整個尚國怕也沒人敢答應。

樓內一應服務周詳簡潔自成體係,讓人生不出煩厭卻也不覺得怠慢。

案明幾亮的廳堂,絲竹輕盈,不妖不淫。

中間有一方略微高起的舞台,細膩厚實的紅毯自門口延至台上,一白衣女子正在台上撫弄瑤琴。撫琴女子眉眼清麗間一片溫柔,神情專注於禮樂,任憑台下客人身份幾何,容貌幾許,都不曾正視一眼。

其琴聲悠揚,節奏平徐,頗具古風,聽起來很是舒心。

琴入高潮,又有幾名女子上得台來,扭動著年輕而美好的嬌軀,隨琴樂曼妙起舞,腰肢婀娜纖細,嬌臂柔軟白膩,玉腿線條緊繃,舞姿舒緩悅目。清淨闊大的廳堂內,氣氛漸漸暖洋洋曖昧起來。

台下正位有一把長椅,一麵長桌。

長椅很長,可容納數人排坐。

此時卻隻落座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

男子姓高,很富。

女子天蟲,極窮!

長桌上擺放著兩壺美酒,兩杯清茶,幾盤軟硬果品,幾碟香酥甜點,冷熱毛巾各兩條。

身旁並沒有仆從侍奉。

高俊富自己動手,一口酒一口茶,偶爾吃些點心,翹著二郎腿,像大爺一樣靠坐著,聽琴觀舞。不時會有同樣尋歡作樂的少爺公子發現其身份,上前問候,各個衣著光亮氣度不凡,不過麵對高俊富時,態度多少都會謙和幾分。

對於這些人,高俊富往往輕輕點頭或者眼神示意便將其打發,即便權貴到場,也隻是寥寥寒暄兩句,不帶一絲同坐暢談的打算。言談舉動,已然沒有半點“小高子”的卑微模樣。

相比而言,同坐的小丫鬟更顯得有些沒大沒小。

她一會兒揪揪高俊富的頭發,一會兒又揪揪他的耳朵,毫不顧忌尚國第一闊少的尊貴顏麵。

她一會兒埋怨酒香不純,一會抱怨菜色不好,就像吃膩了山珍海味的富家千金。

她既說琴聲音色索然無味,又道舞女容貌歪瓜裂棗,怎比的自家少爺麵容姣好……

聽聽,這叫人話麼!

搞的一眾看客似丈二和尚般摸不著頭腦。

如此無禮的對高大公子動手動腳,莫非是皇室裏某位不曾出世的公主格格微服私訪?

眾人猜測著。

直到另一位身形高大的年輕男子不請自來的坐到兩人中間,天蟲才稍稍正視一眼,問道:“你誰啊?”

來人一頭銀絲長發披散在肩上,膚色白皙,十分俊朗。

不大不小的眼睛裏有一雙紅色的眼球,鼻尖挺翹,嘴唇微薄,唇線輪廓卻像衣服內的肌肉線條一樣煞是分明,尖尖的耳朵與其他五官無絲毫違和。

論氣質,他沒有長空雁的儒雅,也沒有孽驚雲的剛毅,反倒像是二者的結合,給人一種滿身正氣中光明磊落又一諾千金的形象。

他看著天蟲說道:“你猜啊。”

天蟲剛想追問,一旁高俊富說道:“你來幹嘛?”

同為年青一代天驕翹楚,高俊富自然識得軍部最年輕的長城守衛將軍。

“奉旨參會。”來人輕聲說道:“順便捉拿一個殺人魔。”

與往年不同,軍部要參加今年的論道大會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大街小巷傳的沸沸揚揚,就像人們無法理解為什麼今年的大會要收錢得利,誰也不清楚這是謫仙的妥協,還是有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