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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清風徐徐陽光正好。
陳默將高俊富叫至樹下,打算徹底表明身份,以給其留出足夠的選擇餘地,可尚未開口就被止住了。
“沒那必要!”內心已有大概定論的高俊富笑的如同正好的陽光,豪邁拒絕道:“就算你真的是陳靜之,我也敢在將來的某一天陪你大鬧燕京城,大不了坐穿秦城監獄的天牢地底,能有什麼了不起的!”
說完之後,不待陳默接話,高俊富轉身就走。
看著瀟灑轉身的富家少爺,陳默心裏清楚,他或許隻是害怕聽到那個不太容易接受的答案。
隨後,為了再次表示歉意,高俊富行駛特權帶胖瘦二人去了仙柳院,讓兩個無名散修在數位尚國天才的好奇目光下著實體驗了一把日進千裏的修行速度。
修行者很少在乎特權與否。
明晚便是青梅酒宴,後天開始論道大會,所有人都在緊鑼密鼓的提升境界修為,反倒四零九洞府內,某個紅衣少年抱著自家丫鬟飽飽睡了整整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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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是一種享受。
能躺著絕對不坐著,能抱著絕對不摟著,這仿佛成了某對少年主仆的人生信條。
傍晚時分,趕在太陽沒入落雁峰之前,醒來的天蟲再度做好了一鍋美味佳肴。
待三人回來後,青竹鍋蓋被掀開,肉香在晚風吹拂下飄散出更遠的距離。
天高雲淡,當餘輝斂去,點燃一團篝火,好不愜意!
然而碗筷未動,一個衣衫襤褸身形消瘦的小女孩便自上而下的聞香而來。
她的衣服有些破舊,且並不是尚國常見的裝束,頗具西域風格,灰色帽簷下凹陷的臉頰嬌小而清瘦,腰間挎著一柄式樣奇特的小彎刀。或許因為緊張的緣故,她的兩隻小手不停來回揉搓著,眨著一對比天蟲雙眸還大的眼睛,站在眾人麵前,像被趕出家門的小母貓般乖巧可人。
作為隊伍裏唯一的女孩,天蟲在察覺自家少爺神情沒有任何不喜之後,對女孩說道:“一起嗎?”
女孩麵露喜色,受寵若驚般說道:“可以嗎?”
這——就是廢話!
尚國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邊吃邊喝邊聊,簡單的自我介紹後,眾人詫異的發現,眼前名叫格桑卓瑪·拉的女孩竟然來自幽州斷刀門,而她之所以出現在這裏,也並不是狗屁的聞香而來,是她的宗門洞府被人占了!
並且占領者還宣稱內心煩鬱,需要清靜,請勿打擾!
要知道,斷刀門封山已有幾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派人前來,竟然被強占了洞府!
簡直是荒謬絕倫的豈有此理!
幽州地處偏遠,地貧民稀,再看眼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顯然隻有十幾歲,這不明擺著欺負人麼!
“哪個不開眼的如此膽大包天!”滿腔熱血促使一股子鋤強扶弱的正義感油然而生,高俊富憤然說道:“別怕,小拉妹妹,吃完飯哥哥帶你找場子去!”
胖牛與瘦候不留痕跡的白了他一眼,心想你昨晚搶我們洞府時為啥沒有這副大義凜然的正道麵孔。
“不用的。”小姑娘大眼睛眯成了彎彎的月牙,笑著說道:“那人挺講道理的,他說等想明白一些事情就會將洞府還給我。”
“怎麼可能!不是所有人都叫百裏一諾,這年頭言而無信者比比皆是!”
高俊富拿起了天蟲的造飯工具,滿臉不屑道:“看我不用這把菜刀抽他!”
小姑娘眼睛睜得像銅鈴一般,驚奇說道:“你怎麼知道他叫百裏一諾?”
突然,淒厲的哀鳴自天空傳到地麵,兩隻叫聲歡實的鷹隼貌似因打擾到了某人靜思而被一箭雙雕射了下來,不偏不倚的插在了高俊富舉起的“菜刀”上。
看著早就停止掙紮的兩隻鷹隼,高俊富抬手揉了揉額頭,說道:“有點上頭,待本少酒醒後再找其理論……”
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下,某人佯裝搖晃著走進了洞府,將自己扔在石床上睡了起來。
謫仙醉不是凡酒,修行者也會喝醉。
至於某人是不是真的醉了,怕是含冤而死即將成為明日午餐的兩隻無辜鷹隼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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