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把手中沐浴滿鮮血的劍尖貼在自己的額前,下一刻,腳下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陣法。
劍。
一把、兩把、三把,一把接一把的劍從老者腳下的陣法升起,不多時就圍繞著老者和少年形成了巨大的劍陣。
“老夫這一生不敢妄言戰功累累,但自問上陣殺敵的次數早已多得數不勝數,可卻皆是為了家國而戰。”老者把手中的劍舉了起來,連同劍陣中的無數把劍一道,遙指天上早已蓄滿了怒氣的天劫,“此生,唯獨沒有試過僅為一人而戰。不承想,我今日竟要為了一人而挑戰天道,這感覺倒是新奇的很。”
“師父——”
少年驚呼道。
但他後麵的聲音已經被淹沒了。
被雷聲,淹沒了。
似是被徹底激怒的天劫自烏雲從天而降,並且,直直地擊向老者。
驚雷,落下。
跟那天,一模一樣的驚雷。
隻是現在隻有點點餘威的驚雷,自然,是沒法跟那天毀天滅地的威力相比。
不過對慕容楚珩來說,已經足夠了。
因為白影正在被驚雷追趕得滿殿亂閃。
這是他回過神來以後首先落入眼中的光景。
果然,就算這白影實力有多麼的深不見底,她始終都無法應對天劫。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影的話語刺激到了慕容楚珩塵封記憶的匣子,他一度陷入了那些遙遠的往事當中,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
若不是白影一直對他的天劫之雷有所畏懼,恐怕剛才走神的瞬間自己的小命就要立馬沒了。
慕容楚珩暗想。
隻是慕容楚珩心裏很清楚,這樣是撐不了太久的。
不管是劍本身就會有極限,還是這沒法給白影致命一擊,這樣的小型天劫,也就頂多隻能拖住白影一時半刻。
“果然沒有那麼好對付麼?”
少年自言自語道。
白影那邊暫時也確實不好受。
她打心底裏畏懼著天劫。
所以當初才想方設法地讓自己的所作所為逃過天劫的懲罰。
如今少年再現的雖然隻是小型的天劫,但是她也很清楚,一旦觸及到自己的氣海,很可能就會引發不可逆的損傷。
尤其在這個即將重新得到肉身的關鍵時期,她絕不能讓自己受到半點的傷害。
所以,她隻能狼狽地東奔西竄。
她和少年都很清楚,這樣再現天劫絕不是無條件的,至少劍本身一定會遲早都撐不住。
那麼,他們要做的事情就很清晰了。
撐到天劫消失然後一擊消滅少年,這就是白影的戰術。
在天劫消失之前,找到對付白影的方法,這就是慕容楚珩的戰術。
木槿怔怔地看著互相對峙著的少年與白影。
她雖然確實對少年抱有相當的期待,但她從未想過,少年居然可以在一段時間內跟初代女王鬥個有來有回暫時不落下風。
“姐姐,你說,我還有什麼事情是我可以做的嗎?隻能這樣幹看著,實在是,太難受了。”
木槿有些沮喪地看著早已陷入昏迷不醒的素瑾。
詛咒,已經把素瑾的表麵,完全地侵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