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氣生(1 / 2)

還是那座小殿,掩在層層樓閣之後,殿前多植樹,隱有參天之盛,直刺青天白雲,端得利氣橫生,傲視寰宇。

亦還是那麵牆壁,頗有剝落,斑駁之色尚濃,藏於偏僻角落不顯眼處。殿前抬頭處並無匾額,僅在撐殿之柱上斜掛木牌一塊,溝壑雕琢其上,灰塵遍布,隱約尚能認出是“雜物間”三個字,像已有些年頭了。

這裏很是安靜,地方狹小,偶有鳥聲陣陣,於天空或高樹之上鳴啼幾聲,灑落院中,方得一絲生機。而若非每日早中晚都有一人端著餐食推門而入,在殿中略聞人聲的話,恐難有人注意此處還有人居住。

自當日謝思仁將昏迷的張池送回這裏,日頭已閑適的攀上最高的樹梢三次了。

殿開雙欞,左右各一,欞前卻是各植一株蒼樹,已有合抱粗細。殿外日頭剛臨樹枝,清風稍緩,徐動枝葉和殿側青草,聲音細膩,漫若輕舞。

而此時小殿左側窗欞全開,陽光透過枝葉投在殿內,一片碎影斑駁疊落。而這些影子卻並未打在地上,因著窗前不知何時靠著一張木桌,那些細影,均碎在了木桌之上。

這張木桌原本乃是疊在殿中一側的雜物之下,卻是被重新翻找出來,稍加擦拭,已作了他用。桌上亦如這座小殿一般,亂痕縱橫,或深或淺,如像繁複難解的五行圖。而在桌前則坐著一個少年,手捧著一卷經書,尚自看得入神。

葉影散亂於上,不時掃過眼前麵龐,少年自津津有味,深入其中,絲毫不為外物所累。而經書呈舊色,像是翻閱已久,頁邊多有卷褶。書卷藍色封麵,上麵僅書四個大字,乃是《寒陽心法》,除此之外,僅是空白一片。

日頭一點一點向西偏移,逐漸高至樹頂之上,徐風不散,一直在小小庭院內連綿奔湧。不知過了多久,忽地一道腳步聲自院外傳來,重重輕輕,繞轉幾番之後,終才確定,是向著此處小殿奔來。

腳步聲清晰可聞之時,自院門口出現一人,身形微胖,青衣著扮,臉上一直滿帶笑意,像是永久不減,正是除張池外最常到這小殿來的謝思仁。

他跨著方步,踱至殿門前,輕叩三下,但卻未聽到殿內有絲毫聲音傳出。謝思仁笑著搖搖頭,不再等待,便徑自輕輕推開了殿門。

映入眼簾的還是同前幾次一般的場景,窗邊桌前,一個少年端著於此,捧著一卷經書,恍然不覺窗外事,像是在此苦讀了好些年。

“張師弟,果不其然,又在參讀《寒陽心法》。一本入門心法,師弟也能鑽研數日,當真是令得師兄都汗顏哪。”一聲輕笑突然自耳邊響起,張池猛地驚醒,回過神來,轉頭四顧,便是看到了於這寒陽院中最熟悉的謝思仁的笑臉。

張池忙合上書本,站起身來對謝思仁行禮,恭敬道:“謝師兄好。”

謝思仁卻是渾不在意,擺擺手,在不遠處一張木椅上坐下來,道:“張師弟,方才我見敲門無人答聲,就知曉你又如前數次般,讀心法入神了。入殿一見,卻是如此啊。”

臉上忽地沒由來的一紅,張池抓抓頭,不好意思道:“我在這裏閑的無事,恰有師兄送來的經書,便自己看看。我在修習一事上起步較同門師兄都晚,所以想多下點功夫,一時入迷,卻是未聽到師兄到來,實在慚愧。”

“能盡心力研讀經書,本是師兄所願。何來慚愧之說,師弟言重了。”玩笑一句之後,謝思仁緩緩收斂笑容,麵容一整,道,“經過這幾日休息,師弟的傷可曾痊愈了?”

“師兄上次所贈‘聖靈仙丹’端得神奇,短短幾日,我便感覺不但傷都好了,而且渾身有力,”隨後張池頓了頓,望了謝思仁一眼,方不確定道,“且我今日起床後隱約覺得體內有股細微起勁流動,我翻閱心法,發現竟與,竟與心法中說的真氣有些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