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要健身了。
他家庭優渥,錦衣玉食,從小就沒幹過重活,再加上早戀,食髓知味,旦旦而伐,看著不顯,但身子骨早就被掏空了。
這次爬山,讓王振深刻的意識到自己體能的不足,年紀輕輕的,幾百米的山路都要腿顫,還要被宿舍那兩沙雕笑話,王振受不了這個委屈。
周一早上,天剛剛亮王振就爬了起來……嗯,主要是他囑咐了金澤喊他,金澤叫了八百遍才把他叫醒。
一覺醒來,王振隻覺得雙腿腫脹發木,肌肉裏麵跟澆了電漿一樣,稍一著地就又麻又痛。
金澤一看他那齜牙咧嘴的表情就知道什麼情況,安慰他道:“正常事啦,一會先別跑,走上一會,活動開血氣就行了。”
兩人準備完畢,出門前金澤又喊齊輝:“一起跑步去不?”
齊輝沒回應,把毯子往上一拽蓋住腦袋。
金澤搖了搖頭,和王振出門。
晨練是個技術活,而金澤顯然是技術領先者,畢竟他比王振早練了……嗯,好幾天呢。
他陪著王振先溜了溜腿,兩個人沿著操場走了十來分鍾,等到王振腿腳不麻了,感覺好一些了,這才開始慢跑。
“腳別用力,用腿,把大腿甩起來……我去,你跑這麼快幹嘛?”
“大腿甩起來,沒讓你跑這麼快啊,你放緩一點。”
“調整下呼吸,別呼~吸~,應該是呼呼~吸吸,跟著跑動的節奏走。”
金澤也是張嘴跑馬,他就跑了幾天而已,什麼技術要領,動作經驗,全是胡說八道,完全是按照自己感覺來的。
自己感覺一下,沒問題,就總結總結,套用到王振身上,至於教的方法是對是錯……管他呢,跑個步而已,哪有這麼多的講究。
王振一邊聽他嘰嘰歪歪一通教,一邊調整自己,試了一下,感覺還挺不錯,兩個人跑了近半個小時,直到渾身出汗,這才停下,蹲在的籃球架的基座上休息。
其實,晨跑的關鍵點不在於跑多快,怎麼跑,而是堅持。
鍛煉身體是水磨工夫,靠的是持之以恒,不是偶而練幾下,跑一會就會有根本性改變的。
王振並沒有這個耐性,他就是自尊心受到打擊,一時興起練了幾下,沒過兩天,那個勁頭就消退了,生活又回歸平常,該吃吃,該喝喝,沒事上上網,宿舍打打牌,還特意叮囑金澤:“大哥,早上別喊我了,我一苦學生,睡個囫圇覺不容易,看,我剛辦的健身卡,有時間我就去健身房練,比跑步管用多了……”
王振掉隊之後,金澤又連續跑了幾天,慢慢的也不想跑了。
沒有意思。
每天不斷重複,如同機械一樣千篇一律,沒有意思。
金澤把晨跑也停了,拿著王振的卡去了健身房幾次,那張年卡就被終結了使命,丟到了櫃子裏吃灰。
沒意思!
上學也沒啥意思。
別人上的都是什麼大學?
清華北大、複旦交大,一個個前程似錦,國之棟梁。
金澤上的什麼大學……說錯了,他上的這學校連大學都不是,是學院,平城市專業技術學院,不提供學位證書的那種。
而他所學的專業叫做《機械設備維修與操作》,理解成“進口挖掘機修理”也沒什麼毛病。
金澤無法想象自己畢業以後去開挖掘機,修拖拉機的場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幹這個的?
有點憋屈!
他對這門專業沒有興趣,也完全學不進去。
反正沒有學分,考核之類的約束,慢慢的金澤也不怎麼去聽課了。
整個人鬆散下來,時不時陪王振上個網,陪齊輝打個牌,生活像是回到了從前。
這年頭上網不是一般人能消費起的,平城市的人均工資還不到五百,而網吧收費一個小時四元,宿舍裏也就王振有這個經濟條件。
王振家在底下縣城,父親開了家機械廠,還做農機商貿,可謂富甲一方,唯一的不足就是兒子不太爭氣,學習一塌糊塗,大學都沒考上,因為這個,老人家愁的直掉頭發。
他家是有點錢,卻不是什麼巨富,勢力範圍也出不了縣城,對於兒子上大學的事情一籌莫展,正好那個時間,市裏成立了專業技術學院。
學校由國家政策背書,在市裏大肆宣傳,王振父親了解了一下情況。
“嘿,機械專業,還有農機維修,這專業很對口,學好了正好繼承家業。”
於是,王振就來到了這座學校。
技校也是高校,算起來也是個大學生,王振父親對自己的大學生兒子寶貝的緊,物質方麵可謂是有求必應,生怕他在學校委屈了自己。
王振學習不怎麼樣,但人還算靠譜,除了上網也沒什麼花銷大的地方。
年輕人玩性大,容易被新興事物吸引,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王振上網或者出去玩的時候喜歡呼朋喚友,經常喊金澤齊輝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