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劍九身上似乎有發泄不完的快意,手中的“璿機”劍漸入佳境,接連點破曹硯喜地招式,其中倆劍險先將對方繳械,自己的劍破萬法分析越來越明了,力降十會一次次更是果決精準,原本融合程度不足五層,現在已然達到了七層之餘。
曹硯喜繡龍服和雲紋袍獵獵作響,身周環繞的光劍速度漸快,手中的純白光劍由截劍式的守勢,忽然轉變為極劍式的攻勢,仗劍從原地疾閃而過,一瞬間抓住他心境裏虛浮的竊喜,將其手中的“璿機”劍挑落,然後挽劍從空中撤到曹曦身邊,抱拳道:“承讓了牧師兄。”
牧劍九緩緩落地,看著插在階梯上的“璿機”,臉上無光一抹酸楚浮現,隨後抱拳回禮一言不發扭頭回到逍遙宮的隊伍裏,衣袖中的雙拳鮮血淋漓,強壓難以平複的心境,表麵做到波瀾不驚。
呂英麵色紅潤溫煦地笑容流露,迎著下方曹硯喜的目光道:“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這柄逍遙宮的至寶你收著吧。”
“呂師祖我不能要,劍有靈不易主。”曹硯喜誠摯地看著呂祖山水玲瓏的眼眸,醫聖無形中流露的浩然正氣和頤養百草的中庸之氣,讓人體態輕盈、耳目一新仿佛融入了盛夏的花海。
曹曦微微一笑仰望女神,略有一些年輕時候的靦腆道:“寧久劍收回,往後給我孫兒留個好歸宿就行!”
“伯元何以教我?”呂英冷哼一聲眼眸厲色湧現,對下書生氣十足的曹硯喜,又柔和道:“這柄劍算是嫁妝,你收著吧!”
“啊?呂師祖晚輩學業未成,雙肩孱弱還沒有自立門戶的勇氣,之前也就是不懂事過過嘴癮。”曹硯喜無意間發現上方一位普普通通卻讓不得不癡迷的布衣少女後撤了一步,素顏的臉龐緋紅一片地低下,雙手緊緊地攥在袖中,給人第一感覺就是溫柔賢惠的鄉間少女,她身上有種白雪一般無暇的人間煙火氣,就像萬千絢麗花海中的一株梔子花。
褚天抬手一巴掌,掐著曹硯喜的脖子,附耳提醒道:“傻貨,先答應。”
喜結連理?我才多大?小娘子?好歸宿?曹硯喜暗自苦笑,平時就是過過嘴癮,帶著豬兒起哄罷了,但現在要自己答應下來,如果是句空話還好,要是確有其事絕對會傷女兒心,還影響不好,必近不是單純的聯姻,隨後心思落定作揖道:“多謝呂師祖賞賜,晚輩定不辱沒這柄神劍。”說完一聲平和的“劍來”,地上的“璿機”劍嗡鳴不斷,下一刻接到倒飛入體內,成為了身體裏不計其數劍條的一員,往後在想還回去難嘍!
“嗯後生可畏。”呂英看到一瞬間的異動心裏中漣漪掀起,隨後將自己身後的布衣小醫師叫出來,道:“這是我的不記名子弟,也是唯一的弟子,往後就交與你照顧,暫且姓呂未有名字,不如孫兒給賜個名字如何?”
孫兒?完了完了二爺爺你真是賠了孫子又折兵啊!曹硯喜再次施禮,細細地琢磨著姑娘的容顏姿色和氣質衣品,感受著擱在肩頭的“豬首”,褚逍遙不言不語但那份幸災樂禍很清晰,斟酌了一盞茶之餘道:“晚輩拙見,姓呂,名知鴛,字北梔,知書達理,鴛飛魚躍。”
粗糙布衣著身的素顏姑娘低頭不語,濃密如墨的丸子頭別著一支寒酸的枯木簪,小山如畫的眉宇焦慮不安,星光點點的杏兒眼似有深情含苞待放,玲瓏飽滿帶著小尖兒的瓊鼻下,薄厚適中的小嘴緊抿,她心裏一團糟,昨夜的一場夢已然成了不敢掀開的秘密。
曹曦全程不言不語,作為爺爺他似乎一點都不想管,發生的一切好像都是預料之中,褚天好像也是如此,再看褚逍遙更是把頭放曹硯喜肩頭,變得安安靜靜做個文雅豬兒,天知道彼此獨有無人可探的密語說了什麼。
呂英破天荒地仰頭燦笑,拍了拍“呂知鴛”的肩膀,示意道:“還不下去?靜候吉日吉時,記得常回來看看!”
“師傅保重。”呂知鴛含淚跪下磕頭,隨後起身向後方諸位不是很熟悉的逍遙宮弟子辭別,雙手緊攥著衣袖背著葫蘆一階階地穩步下山,腰間刻滿奇珍異獸的小鼎輕輕搖曳,頭頂佩戴的枯木簪忽然粉碎,一柄白玉劍匙接替位置,正是與曹硯喜頭戴的劍簪一摸一樣,隻不過上麵刻著:千株萬朵,忠貞一梔,瞬間整個人被銀白色的劍意包裹,一絲一縷的浸入體內,最終化作一柄柄劍條默默地改變體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