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對她俯首稱臣(2 / 3)

第一次觸碰到這樣的東西,姬朝宗還有些不大適應,雙手握著那個如老鷹樣式的紙鳶,一雙眉蹙得厲害,似乎不知道這東西怎麼用。

顧攸寧看他這幅樣子,抿著唇擰著眉,就連胳膊都僵硬了,倒像是第一次拿這樣的東西,她眨眨眼,有些詫異地問道:“你……不會是第一次玩這個吧?”

這東西那麼普通,一般人都玩過吧。

可她家姬大人聽到她這番話,好看的濃眉越蹙越厲害,張口似要辯駁,最後卻還是別過頭,有些難堪的承認,“……以前看別人放過。”

他沒和顧攸寧說起過以前的事,如今抿了抿唇,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和人說起,“我幼時家教森嚴,家裏人不讓我玩這些。”

顧攸寧一臉不可思議,姬老夫人看著是有些威嚴,但一看就很疼姬朝宗,長公主就更不用說了,連他們婚前做出那樣的事都不曾苛責,又怎麼會攔著不讓他玩這些?

姬朝宗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補充道:“是南陽本家,我十三歲之前,有一半時間住在那。”

怪不得她從前沒怎麼在京城見到過姬朝宗。

原本以為兩人都是不喜參加宴會的人,這才會一次都沒碰上過,如今想想,隻怕以前他大半時間都待在南陽。

還沒聽他說過以前的事,顧攸寧這會也不急著放紙鳶了,拉著他的袖子,仰著頭,說,“我想聽,你和我說說。”她想知道他小時候是怎麼樣的。

她見過他倨傲、目中無人的樣子,也見過他批閱公文處理公務時的嚴肅模樣,甚至就連無人窺見的那麵小孩脾性,她也曾親眼見過,唯獨這幼時的一麵……

她既未見過,也無從得知。

因為不曾參與,才更想知道。

她想要在她未曾參與過的歲月中,描繪出一個完整的姬朝宗。

“沒什麼好說的。”雖然這麼說,可姬朝宗最終還是如她所願,緩緩道:“我從出生因為那起子奇觀便被本家譽為福星,所以他們對我要求甚高,那會父親已經帶著二叔和祖母搬到京城了,一年也才回一次南陽,可我卻被族中要求留在南陽。”

“母親不肯和我分開,軟磨硬泡了許久,最終擇出一個半年南陽半年京城的辦法。”

“祖母他們心疼我,又憐惜我一個人待在南陽,每回回到京城都待我極好,有什麼都想著我……”說起自己家人的時候,姬朝宗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隻說起南陽那些事的時候卻又沉了眉斂了笑,“可我族中那些長輩一個個卻都規矩森嚴,他們怕我沉迷玩樂,不準我和奴仆玩耍。”

“倒是不攔著我那些族中兄弟和我往來,隻我那些兄弟,不是欽羨我就是嫉妒我,麵上一個個恭敬的很,私下卻都盼著我摔到泥裏再也起不來才好。”

似是想起從前的事,他的唇邊泛起一抹譏嘲,直到手背被人握住,他才低頭去看,縱使虛無也能感知到她的擔憂,姬朝宗心下微暖,麵上也露出幾分笑意,“沒事,他們那些人也不配做我的朋友。”

不過一群螻蟻罷了。

他認得親人隻有京城姬家的這些人,至於南陽姬家的那些人,他會做自己該做的,護姬家百年名聲不倒,但也不會再桎梏於他們。

顧攸寧看著他麵上的倨傲和囂張,心裏卻像是被針紮過似的疼。

她的眼前似乎出現一個很小的小孩,那個小孩穿著整齊白淨的衣裳,梳著一絲不苟的頭發,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他一個人學習,一個人吃飯,從小就要肩負起所謂的家族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