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到了三月。

春暖花開,風和日麗,顧天和開始去禁軍任職,顧承瑞也已經從寧陽回來了。

顧承瑞回來之後就繼續去京家上學,他現在的性子開朗了許多又因為去過不少地方,被人纏著問起外頭的事,不僅交了不少朋友,還成了孩子王。

顧家兄弟都有自己的事情做,顧攸寧反而成了最閑的那一個。

婚期定下來之後,她就隻要在家中安心待嫁好了,至於那些婚服什麼的,哥哥和嬤嬤怕她操勞一概沒讓她管,全交由專門的繡坊和珍寶鋪子。

倒有不少人登門拜訪亦或是遞來請帖請她出去吃茶賞花的,她看著那些請她的人和從前譏諷她的人是同一批就覺得挺沒意思的。

把那些請帖往旁邊一推,隻讓半夏拿著由頭拒了。

這天到了顧承瑞五日一回的日子,她剛想出門去接人放學,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姬朝宗領著人下了馬車。

快有一個月沒見麵了。

陡然瞧見他的身影,顧攸寧不由愣了一下,好一會才笑起來,走過去,“今天怎麼過來了?”

姬朝宗聽到這話卻不由哀怨起來,在外頭威名赫赫的姬大人這會一點都不怕旁邊還有人看著,神色哀怨,猶如被妻子扔到書房一個月不能進正門睡覺的棄夫,“今天是我這個月第十次登你家的門。”

嗯?

顧攸寧一愣,想了想,大概也知道是誰的手筆了,心裏有些好笑,尤其是看著姬朝宗這張臉便更加忍不住想笑了。

姬朝宗見她眉眼彎彎的模樣,不由氣道:“我日日想你,你倒是一點都不想我。”

或許是沒想到這位姬大人私下居然會是這幅模樣,顧家的一眾下人都瞪大眼睛,反倒是人小鬼大的顧承瑞嗦著糖葫蘆一臉見怪不怪地翻了個白眼,然後握住半夏的手和顧攸寧說了一句“阿姐,我進去溫習功課了”就率先離開了這個地方。

顧攸寧目送著他離開,然後看了一眼四周,雖然下人們都很有眼色地沒看過來,但一雙耳朵卻豎得高高的,一副不想錯過任何八卦的模樣。

她忍不住紅了臉,小聲道:“還有人呢。”

姬朝宗一貫是個不怕別人看的主,又豈會把他們放在心裏?不過看著顧攸寧臉頰微紅,輕哼一聲,倒也收了話頭,手卻摸過去握住她的手,仗著別人看不到還特地輕輕捏了下,看到她臉頰更紅了一些,這才心滿意足地收回手,負在身後說道:“我先回去了。”

顧攸寧手心滾燙,等人一鬆開就連忙藏於身後,聞言卻忍著害羞詫異道:“不進去嗎?”

她還以為他特地挑了個哥哥不在的時間過來,是想和她單獨說會話呢。

姬朝宗自然是想留下的,而且他也清楚顧天和今日不會這麼早回來,不過還是算了……“等過幾日,我正式登門拜訪再來看你。”

因為愛她,他無時無刻都想見她。

可也正是因為愛她,他願意為了她去守他最不喜歡的禮儀規矩。

顧攸寧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心下不由一暖,看了一眼四周和外頭,趁著天色昏暗,他們又都低著頭沒瞧見,忍著害羞回捏了下他的手,見他長眉微挑,一副有些意外的樣子,又紅著臉退了回去,小聲說,“回頭我會和哥哥說的,你今天……先回去吧。”

才握一下手的姬朝宗自然不會滿足。

他把被人碰過的手藏於身後,指腹碾磨那上頭的溫度,而後壓著嗓音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那下次見麵,你得親我下。”

顧攸寧的臉倏地一下就紅了,剛想拒絕就見他跟變臉似的一下子又變得哀怨起來,“我都好久沒見你了,這幾天我沒看到你茶飯不思,飯都沒吃多少……罷了,你若是真不同意也就罷了,反正離我們成婚也就一百多個日子了,我總能等的。”

顧攸寧太陽穴直跳,見他愈演愈烈,身邊幾個小廝都看了過來,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看不出他是在故意博同情?可誰讓她就是吃他這一套,就算明知道他是在演戲,還是歎了口氣,低聲承諾道:“好了,我答應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