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姬朝宗抬頭看她，鳳眸明亮，臉上有著未加掩飾的喜意，完全沒有之前那副頹廢的模樣。
顧攸寧看他神情明媚，心情也頓時變得高揚起來，她臉上的表情如春風一般溫柔，在他的注視下點點頭，輕聲應他，“真的。”
……
把姬朝宗送走後。
顧天和的近侍就回家來傳話了，說是今晚國公爺要遲些時候回來，顧攸寧隻當他是公務繁忙也沒說什麼，陪著顧承瑞吃完晚膳又檢查了他的功課才回房。
叮囑了半夏一聲，若是哥哥回來就讓人過來傳話。
哪想到這話竟是到亥時才傳過來，不過顧攸寧今日午間睡得時間長，這會也不困，聽說顧天和回來了，讓人去廚房拿了提前給人備下的點心就過去了。
兄妹倆都不喜歡很多人伺候，她那邊總歸還有半夏和嬤嬤，可顧天和這邊卻隻有跑腿的小廝。
這會天晚了，小廝也下去歇息了。
顧攸寧是一個人過來的，輕輕拍了下門喊了一聲“哥哥”就走了進去，進去的時候才發現顧天和枯坐在椅子上，暖色燭火照出一張微怔的臉，長眉擰著，薄唇抿著，像是在想什麼東西，沒發覺她進來。
很少瞧見哥哥這幅模樣，顧攸寧驚訝地止了步子。
“阿寧？”
顧天和發現她進來，喊了一聲。
顧攸寧看過去的時候便見他目中已換作清明之色，原先的怔愣也已經一掃而盡，她揚起笑臉走過去，“給哥哥做了一些點心過來。”
顧天和一臉不讚同地看著她，“家裏那麼多下人，何須你動手？”
手卻非常珍重地伸過去把食盒拿了過來。
這個話題說過無數回，反正兄妹倆，一個照常說，一個照常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顧攸寧這會也隻是笑笑，想到他先前那副表情，換了一副凝重的表情問道：“是朝中有什麼煩心事嗎，我瞧哥哥心情不好。”
顧天和聞言臉色微僵。
即使隻是轉瞬即逝的事，卻也被顧攸寧及時捕捉到了，心下疑竇愈發濃鬱，偏偏哥哥在那短暫的沉默後搖了頭，“沒什麼大事，你別擔心。”
怕人多問，便換了話題，“我聽說姬朝宗今日來了。”他早先時候就有囑咐，回家之後，自然有人把今日的事報上來了。
顧攸寧原本就是因為這件事而來，自然不會瞞他，笑著點了點頭。
顧天和拿了一塊糕點慢慢吃著，也不看她，明知故問，“沒進來？”
“沒哥哥的吩咐，他哪裏敢進來？”顧攸寧笑著接過話。
聽出她話中打趣，顧天和難得紅了一下臉，好一會才語氣生硬地哼道：“他有這麼守規矩？”但也隻是一句吐槽，心裏對姬朝宗的成見卻早就沒有從前那麼大了。
其實他也清楚以姬朝宗的本事，他若真想見阿寧，便是他怎麼攔都是沒用的。
姬朝宗這一個月這麼聽話也不是因為他的手段有多厲害，或是怕了他，而是心裏愛護阿寧，舍不得她左右為難。
心底長歎一口氣。
罷了。
他放下手中糕點，看著顧攸寧說道：“明日讓他來家裏吃飯吧，正好小滿也在家中。”
顧攸寧聞言，本就明媚的臉上更是燦爛無比，她笑著纏過去，抱住他的胳膊，頭枕在他的肩上，撒嬌道：“哥哥真好。”
顧天和十分享受她這副親昵的態度，偏要嘴硬，伸手點了點她的頭，語氣無奈，“都多大人了，還這樣小孩子氣。”
話是這樣說，臉上的笑卻藏不住。
兄妹倆又說了一會話，顧天和明日還要上朝，顧攸寧便沒再打擾他歇息，隻是臨走的時候還念著哥哥先前那副表情，想著明日還是找哥哥的身邊人問問。
不過還沒等她主動去找人詢問，就從半夏口中知道了一則消息——
烏恒國昨日送來交好的和書，還把當年和寧王謀逆的那位前任烏恒國王，現任烏恒王的大哥送了過來，交由大周處置。
聽說是來了一個使團，送了不少東西，又聯想到哥哥那日的表情，顧攸寧心中大抵也猜到一些是因為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