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凶猛的程度,實在是罕見。
後來聽人抱怨才知道原來起因是許安清。
昨晚的抱怨聲還在耳邊徘徊,什麼“原來你從前喊他哥哥,你都從未這樣喊過我”,“他還和我說你小時候說要嫁給他,是不是我不出現,你就真要嫁給他了?”
她若是稍微聲音大些辯駁一句,他就又得來一句“你果然厭棄我了,以前你都會哄我”……諸如此類的話。
顧攸寧覺得自己實在冤枉,她和許安清那些事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幾歲女童說的話,能信?自打她知道成親是個什麼東西之後,別說喜歡別人了,她除了親戚之外,就沒跟什麼外姓男離得近過,她的青春歲月不是騎馬射箭肆意快活,就是拎著鞭子打那些對她不懷好意的人,至於許安清,她現在見到哪回不是客客氣氣、規規矩矩?就算他來家中見哥哥,她也從來沒親自出麵接待過。
就這還沒成婚就醋得十裏飄香,她能不安到哪裏去?不安她家姬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吃一堆幹醋嗎?
顧攸寧想了想,實在沒這個必要,反正她家那位的心思她也早就摸透了,就算真吃醋了不高興,親一親哄一哄,沒一會就好了,就算她什麼都不做,他也鬧不過兩刻鍾去。
不過她是真沒想到當初初見時掐著她的腰一臉冷漠譏嘲問她“不願意”的主如今居然會變成這副……動不動就裝作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就知道她吃這套嗎?
顧攸寧歪頭想了想,半會又忍不住笑了。
半夏剛給她拿來喜服,看到她這幅模樣又忍不住詫道:“您在笑什麼?”
顧攸寧搖搖頭,臉上的心情卻十分愉悅,“沒事。”說著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銅鏡,好在那人還知道今天是他們的大喜日子,沒給她留下什麼痕跡,要不然就今天這個陣仗,回頭那些人登門一看,新娘子還沒出閣,嘴唇就被人先啃腫了,這話傳出去,姬朝宗不要臉,她還是要臉的。
……
等她換好喜服,該來的客人也都到了。
領頭的自然是她表姐傅望月,她前幾個月從襄陽回來後就留在京城了,還跟太子定了親事,沒幾個月也要成婚了,跟心上人定了親,如今又要給自己的表妹送親,她那張好看英氣的臉上滿是笑容,走進來看著她一副新娘扮相就“喲”一聲,“咱們的新娘子今日可真好看。”
後頭跟著的是顧筠和顧昭,她們都是前不久才回來的。
顧修文沒有回來,說是寧陽公務繁忙,可顧攸寧清楚他是怕這樣的日子來了反而讓她不快,亦或是旁的客人一看又得傳出什麼閑話,索性就讓顧昭回來一趟,禮卻備得很厚。
顧嘉平,她三哥倒是回來了,他如今是江南一帶的富商了,這次送了不少禮物過來,現在還在外頭幫著哥哥招待客人。
其實哥哥先前接任定國公位置的時候就給三哥送了信過去,想讓人回來。
可三哥最後還是拒絕了。
有些事縱使歲月流逝也無法遺忘,雖說他並未參與,但終究沒辦法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雖然沒有回來,但平日逢年過節的,他們都會有所往來,關係倒也不陌生,甚至因為離得遠了,亦或是經了那麼多事,他們的關係越發好了,最明顯的就是顧昭和顧筠了。
從前兩人就跟針尖對麥芒,每每見麵都得互相刺對方幾句,如今倒是相談甚歡,昨兒個顧攸寧還見她們挽著胳膊去外頭逛街去了,回來的時候給她帶了一堆東西。
屋子裏熙熙攘攘,歡笑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