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第一次考試(1 / 1)

餘一到了李先生那裏,磨嘰了半天,李先生才明白了餘一此行的目的。

李先生很爽快,拿出了餘一娘要借的數目,讓餘一收好。另外又給了餘一十個大子。“餘一,這是舅給你的壓歲錢,祝你新年大吉,學習進步。”李先生摸了摸餘一的頭道。

餘一心裏隱隱的一陣酸楚湧上了鼻間,強行忍住了淚水。“嗯。”餘一用感激的眼光看著李先生,用力點了點頭。

雖然外麵很冷,餘一此刻的心是溫暖的,餘一快速的往家裏走去。

山裏的冬天夜晚黑的很早,村裏麵的人為了節省燈油,一般在晚飯後早早的就上床睡覺。

餘一走到一半路程時,看見滿倉家的別院裏還有燈光閃動。

原來滿倉家在村子的中間有著一座大院落,一家人住在那裏。前年,滿倉的爹在城裏又偷偷取了一個三房,滿倉的爹又特別的喜歡這個三房,也不好總是兩地分居,便把三房給帶了回來。

這下,滿倉的娘不幹了,成天給這個年輕漂亮的三房臉色看,動不動就和滿倉的爹鬧,沒有辦法,滿倉的爹隻好在自家的地上蓋了一個別院,雖然偏了些,好在落個清淨。

這時,餘一突然遠遠的看見兩個黑影貓著身子向院子靠近,院子裏傳來了狗叫聲,兩個黑影到了院牆下,往院子裏扔了一個東西,像是一個很軟的物件,沒有發出落地的聲音。

沒有多長時間,院子裏的狗就偃旗息鼓了。

餘一聽到滿倉爹大聲的說話,“餘田!去看看怎麼個事?”“是,老爺。”傭人披著棉襖舉著蠟燭,哆哆嗦嗦的把院子四下看了一下遍,又看了看狗窩,家裏的那隻黃狗也在看著餘田,甩了甩頭,兩隻腿爪之間似乎有一個白乎乎的東西,餘田並未在意。

“亂叫個啥?害人受凍。”餘田轉身離開,“沒事,老爺!”一邊回屋一邊喊到。

“好了,熄燈睡覺吧。”滿倉爹回道。

餘一停下腳步,也蹲下身體,慢慢的向院子靠近,看到距離正合適的一棵樹,躲在了後麵。

餘一突然想到白天瓜兒和自己說的話,難道那兩個賣白糖餅的人就是眼前的這兩個。

原來果然不是正道上的人。這時餘一感到了緊張,兩隻手裏還攥著李先生給的十個銅製的大子兒,已經汗津津的。

餘一心想:這兩個可是賊啊,做賊之人又要比普通人心狠手辣,而且還是兩個大人,還是回去喊人吧。

可是這樣一來一回,說不定賊已經得手跑了,還是看看情況再說。

那兩個黑影在牆根下等了一些時候,約摸著人都睡著了,就見兩人站起身來從腰裏掏出一個東西,含在嘴裏,那個壯實的漢子蹲下身子,兩隻手手指相交放在大腿上,偏瘦那個踩上去,壯漢一發力,就把人送上了牆頭。

月光下,餘一看到那個牆頭上的人嘴裏含著一把明亮亮的尖刀,刀反射月光把賊的上半個臉龐給照的清清楚楚。

餘一此時的大腦一片空白,沒有任何念頭,也不知是怎麼了,身體和手型都已經進入到戰備狀態,就在看清賊臉的瞬間,餘一向前抬手,收回手臂,送出手臂,幾個動作一氣嗬成。“唰”的一聲,一枚大子帶著風聲向牆頭飛去。

“咚”一聲悶響,像是物體重重的摔在地上。“啊!啊!啊!”又連續傳來三聲慘叫,一聲賽過一聲。

為什麼先是落地的聲音,然後才是慘叫,又為何是三聲慘叫?

這個黃臉賊也真是夠倒黴,大子打中眼睛時,以及落地前,嘴裏含著那把給餘一當燈光的該死的刀,無法發出聲音;落地在先,當刀從嘴裏掉出,才來得及呼出第一聲慘叫,第二聲慘叫是因為肩部又被自己嘴裏掉下的刀插上,而摔斷的腿引出了第三聲慘叫。

看來,職業風險中,做賊的應該排名在前三位。

牆外,那個壯漢聽到身後有響動,手裏提著刀,掉頭就向餘一藏身的樹下追來,餘一趕緊扭頭就跑,心裏卻一點也不慌。

餘一想,要把壯漢引到月光下,隻要能夠看見壯漢的臉就行,果然從陰影裏追出來的壯漢隻見前麵的人突然停下,一腿蹲一腿跪,手一揚,扭身一個回頭望月,就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像著了火似的疼,這鑽心的疼讓壯漢知道這是遇見了高手,無膽再追,捂著眼睛返身向村外跑去。

滿倉家的院子裏響起了震天的鑼聲,這鑼聲是餘家村約定俗成的遇險信號,村子裏的人舉著火把從四周急急趕來。

餘一用手摸了摸棉襖裏麵的口袋,還好,李先生借給家裏的錢還在,心想:趁著人都沒有趕來前,快點回家。

村裏幾個年輕人把黃臉賊捆綁著扔上了馬車,向鄉保所押去。

保長和兩個睡眼惺忪的警察連夜進行審訊,黃臉賊的一番交代,讓在旁邊聽審的滿倉爹著實吃了一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