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拍了拍觀南的肩，妥妥一副語重心長老領導的做派。
隻是這接下來的話裏，真心更甚。
“別熬太晚。”
觀南敲著鍵盤的手一頓，調整了屏幕的位置。
徐徐開口。
“我就做個PPT。”
她隻是想把這個項目的PPT做完而已。
柳曼嗯了一聲，踩著高跟鞋離開。
就在她即將進入自己辦公室的時候，觀南猶豫地叫住了她。
目光略微閃躲，倉皇地躲在自己的不時落下幾個字符的電腦屏幕後麵。
許觀南咽下自己的猶豫，緩緩說道。
“你也是。”
柳曼手指轉著耳垂處落下的流蘇耳墜，輕快地吹了個口哨。
沒什麼，就是挺開心。
快兩點的時候，觀南才終於把PPT做完。
伸了個懶腰，發現柳曼辦公室裏的燈還亮著，卻沒什麼動靜。
觀南斂下思緒，輕手輕腳地起身靠近柳曼的辦公室，在外麵看了好幾眼。
才確定柳曼睡著了。
觀南一邊感歎著柳曼的不細致，一邊去默默取了留在辦公室的外套，走進去。
小心翼翼地搭在她身上。
突然間，觀南注意到桌麵上有一本尚未合上的老相冊。
裏麵有她，也有蘇秦。
觀南的氣息一凝，下意識想要去翻動那相冊，卻在即將碰到之際，如觸電一般，猛然將手收回。
觀南咬著唇，望了一眼在辦公桌上熟睡的柳曼，毅然決然地跑開了。
她還是不敢……
不敢什麼呢。
觀南自己都說不上來。
都說夜很長，可在觀南這裏，她隻覺得……
也不過如此。
再長再苦的日子都走過來了，又如何會怕一人的漫漫長夜。
那個晚上觀南坐在工位上，想了很多，想了很久。
方才沉沉睡去。
再起時，天早已大亮。
桌角處放著的是一份早餐，以及一份一次性的洗漱用具。
觀南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正好聽到身旁的調侃。
是唐萱。
“咋了，昨晚住公司啦。”
觀南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匆忙地拿起洗漱用具便往洗手間跑。
惹得身後的唐萱喝著咖啡又是一笑。
周一嘉適時出聲。
“她不是出差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還在公司待了一晚上。”
周一嘉聳了聳肩，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悠哉悠哉地說道。
“別是，把事辦砸了吧。”
把事辦砸躲公司有什麼用啊。
周一嘉努努嘴，多少帶了點幸災樂禍。
柳曼含了一口咖啡，在嘴裏緩緩咽下。
這個周一嘉……
說話還真是不中聽。
不懂事的姑娘。
泰鳴建設已經是柳曼和許觀南的既得利益了，偏偏她還不學乖，上趕著往前倒騰。
還總覺得，整個辦公室裏就她一個聰明人。
要她唐萱看，聰明人是搭不上邊了，蠢貨倒是頭一個。
“早說了……”
唐萱皺了皺眉，正想著讓周一嘉適可而止，就聽到一句冷冽的聲音從前頭傳來。
正好就是柳曼的辦公室門口。
眾人唏噓。
得了，踩到鐵板上了吧。
“她簽了，簽的還很成功。”
柳曼走過來，氣勢洶洶，隨手將觀南的外套挎在了她的辦公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