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隻修煉多年的老狐狸。
平日裏便是再不喜，也少有和人正麵爭鋒相對的時候，向來都是背地裏捅刀子，往死了上眼藥。
說白了，就是人前不是人，人後不做人。
偏偏就有個意外，讓高鈞遇到了左相。
兩人是一個賽過一個的不喜，明爭暗鬥的，沒少給對方下絆子。
他們啊。
一個嫌棄對方是個閹人，不屑與之為伍。
一個嫌棄對方偽善，慣會做麵子假高尚。
觀南偏了偏頭，露出三分笑意，語氣涼薄，卻莫名地很有安全感。
“有本宮在，你的命自然不會有事。”
“隻是……”
觀南話鋒一轉，伸手拍了拍高鈞的頭，一字一句地道。
“你貪墨銀錢本宮不管，仗勢欺人本宮不管，貪生怕死本宮也無所謂。”
言盡於此，觀南臉上的笑意陡然放大。
“隻一點，你給本宮記住了，你的命須得是本宮阿翁的。”
很奇怪，對於平日裏隻知玩樂的公主，高鈞心裏莫名一驚。
甚至很沒骨氣地抖了幾下。
連連點頭。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那一刻竟是把觀南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萬事莫敢不從。
“但聽公主吩咐。”
觀南斂唇，語義不明地留下一句“好好做你的大總管”，便徑直朝前走去。
來到老皇帝的床邊坐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許是因為多日昏迷，老皇帝的手尚有些水腫。
觀南低著頭，睫羽微顫，冷聲道。
“都出去，讓宋哲成留下就行了。”
觀南帶來的人，沒有片刻猶豫，馬上退到了殿外。
落後幾拍的高鈞在環視四周後，內心不安地吞咽了幾口唾沫，終於還是選擇按照觀南說的辦。
甚至還貼心地把門給合嚴實了。
這殿內頓時空蕩。
而就在下一秒，宋哲成便馬上跪了下來。
他不懂醫不錯，可也不是半點傍身之技都沒有。
幾眼下來，他就知道老皇帝的命啊……
那是到頭了。
就是再給他三個腦袋，他也不敢說自己能救老皇帝啊。
別說是他了，就是祝英華也沒有這個能耐。
難怪……
方才他竟然妥協了。
宋哲成顫聲賠罪，生怕觀南讓他去做什麼了不得的事。
“公主，微臣有罪，微臣……”
觀南握著老皇帝的手，輕飄飄地開口。
字字都露著寒涼之意。
“瞧你那出息。”
觀南一邊和宋哲成說話，一邊取出了帕子，小心為老皇帝擦拭著手心。
“本宮的阿翁是不是大限已至，本宮比你清楚。”
宋哲成瑟瑟發抖：“……”
不，你不懂。
你甚至還想救他。
觀南輕歎了一口氣，出口的話語，對於宋哲成而言，和驚天之雷一般無二。
甚至讓他一時回不過神來。
“你可曾聽說過人傀。”
“擋煞人傀。”
宋哲成猛然搖頭，他是真的沒有聽過。
觀南笑了。
換了另一種方式，讓宋哲成聽明白。
“那麼，以命換命呢。”
宋哲成大駭。
這……
怕不是什麼禁術。
心裏很是害怕，不過便又馬上釋然。
就算是禁術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