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讓情緒過於外泄。
那是一個莽夫該做的事，而不是一個皇帝要做的事。
宋哲成看出了老皇帝的意思，在地上磕了個頭後，方才把事先和觀南合計過的“事實”娓娓道來。
“擋煞人傀？”
老皇帝直勾勾地盯著觀南，餘光卻沒有錯過宋哲成的半分神色。
宋哲成咽了口唾沫，抿唇回道。
“正是。”
宋哲成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很是堅定，看上去倒是坦坦蕩蕩的。
除此之外，若是細細看去，也不難發現他的麵色微微有些泛白。
和過度施法之後的虛弱倒也對得上號。
老皇帝畢竟是老皇帝，當下就指出了這裏麵的關鍵。
“有沒有法子，給朕的觀南，也找一個擋煞人傀。”
宋哲成繃緊著嘴角，搖了搖頭，拿著命格的那套說事。
“公主能夠為陛下……”
宋哲成本欲說續命的，話到嘴邊卻自動改成了擋煞。
“一是帝星未滅，陛下的氣運未絕。再者就是公主命格顯貴，不同於常人，又是陛下的嫡親孫女。日日親近，沾染了陛下身邊的帝氣……”
“護體。”
“方有了如今的人傀之說。”
老皇帝的手想要去摸何觀南那張和自己有著三分相像的麵容，卻又在咫尺之處停了下來。
氣息一頓，老皇帝沉聲說道。
“你說，是觀南找的你。”
宋哲成沒有辯駁，自是樂得為何觀南顯一顯這份孝心。
“嗯，是公主連夜尋到的微臣。”
老皇帝垂下眸子，到底還是把手伸了上去，將觀南散落的頭發捋了捋。
“你如今的能力，可還能護住朕的長寧。”
宋哲成自是應承，不敢有片刻遲疑。
“微臣必當留在公主身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老皇帝沒對他表忠心的言語發表看法，隻是祥和地把錦被蓋到了觀南身上。
動作輕柔。
這一次，他們祖孫二人的命算是真的綁到了一起。
可憐他的觀南……
注定子嗣艱難，紅顏薄命。
老皇帝沒辦法欺騙自己的內心。
他對於觀南的所為的確是十分震撼的，震撼之後，也免不了痛心遺憾……
可他也沒辦法讓自己無視心頭的那點慶幸。
說到底，他對於自己能夠活下來這件事還是感到高興的。
就是尋常百姓還會貪生怕死。
何況他還是個執掌一國生殺大權的帝王。
人啊，一旦嚐過權力的滋味，便舍不得放手。
自然也會想要越來越長的壽命。
他是個皇帝啊……
皇帝的心都放在了帝王心術之上，即便是疼寵，也總摻雜了別的東西。
這一點，於老皇帝而言，他麵對自己眼前的何觀南絕對是愧疚的。
可事已至此，他能做的，也隻有事後彌補。
也隻能拚盡一切，讓他的觀南真真正正地做那……
一世長寧的公主。
隻要觀南想要的，他必會給。
不隻是因為她這份心，不隻是因為她是自家嫡子唯一的血脈，不隻因為二人的命徹底綁到了一處……
更因為，老皇帝在何觀南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東西。
在某種意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