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曾同我說過，他會是我最愛的駙馬。”
“可我瞧著他，空落落的，知道忘了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具體是些什麼。”
觀南放下茶盞，重新落子，語氣含了落寞。
“阿翁……”
“我隻是有的時候，突然會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老皇帝沉默了。
他頭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所謂的好又是否是觀南的需要。
他自認為給觀南安排好了後路，自以為對於觀南的脾性輕車熟路，卻忘了失去記憶的她，麵對未知又是何等的迷茫。
老皇帝欲言又止，本想攔下這門婚事，卻不料觀南先他一步開了口。
“所以，我不會一個人做那個笑話的。”
觀南似笑非笑，語氣裏含了狠意，著實讓老皇帝反應不及。
“阿翁，”觀南親昵地喊著老皇帝，出口的話卻無端讓人毛骨悚然，“我讓她和我同一天進門好不好。”
老皇帝下意識本想拒絕，畢竟這不合規矩。
可看到觀南澄淨眼眸裏明晃晃的惡意，同樣跟著笑了起來。
什麼規矩？
長寧公主府裏，他的觀南就是規矩。
“好啊。”
觀南臉上揚著甜甜的笑意，殊不知這純粹笑意的背後又含的是如何戲謔不屑的心思。
夏代芙同她同天出嫁不假，可一個是委身為妾，一個是做人正妻。
一個是堂堂的公主，一個隻是門庭冷落的商戶之女。
至於世人……
也隻會道她長寧大婚之喜，而非夏代芙出嫁之歡。
她何觀南不是什麼好人，自然也不會真去費盡心思去為旁人做嫁衣。
這日子是一起過的，苦，自然也該一起苦。
夏代芙敢肖想她的人，就早該想到今日。
觀南揚起了嘴角，愜意輕鬆。
“阿翁，我若出嫁了，這宮裏……”
老皇帝意會，自然而然地給了承諾。
“長寧宮，隻為長寧你一人而開。”
觀南的笑意越發的大了。
沒人會不喜歡特殊，她何觀南尤其是。
老皇帝疼寵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她的身上，語氣和緩。
“有什麼想要的，盡管提就是了。”
觀南低頭含笑，落下最後一字，結束了祖孫二人的棋局。
“阿翁，你輸了。”
觀南轉動著手腕，看著手邊半開的茶盞，想起方才多了幾味的茶水，目色了然。
“阿翁若是有想給的，還是先給了我才是。”
老皇帝將指尖夾著的棋子放回棋盒，無奈笑了笑。
他就隻知道瞞不過觀南。
“也沒什麼，給個人到你身邊幫你調養身子。”
觀南喝著茶水，不置可否。
“我身邊有個宋哲成。”
老皇帝：“兩人會的東西不一樣，正好互補。”
“再說了，你身邊的人再多幾個，朕都不覺得奇怪。”
觀南淡然一笑，等著老皇帝的下文。
老皇帝給了角落的高鈞一個眼神，讓他把人喊進來。
那人似乎等了許久，額上生了細汗，也不見擦上一擦。
生的隻能說是相貌平平，除了立體的眉骨，倒是沒了吸引人的地方。
好在氣質沉穩，一身醫官官服在他身上讓他精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