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的利落，舉止得宜。
一時間，倒是又讓觀南高看了他兩分。
觀南玩笑著對著老皇帝道。
“這位……年紀倒是年輕得很。”
老皇帝聽出了觀南的擠兌，也不在意。
“確實年輕有為。”
“微臣拜見陛下，拜見公主。”
觀南以拳掩唇，半笑不笑。
“叫什麼名字？”
語氣很是隨意。
觀南撐頭看著他的眉弓處動了動，態度很是尊敬地答道。
“回公主，微臣名喚南荀。”
南荀啊……
觀南的眼睛亮了亮，帶了點開心地看向老皇帝。
“我的名字倒是他的姓呢。”
老皇帝隻笑笑不說話，他心知南荀這是入了觀南的眼了。
至於南荀的頭難免又往下低了幾分。
有些東西，可不是他的身份能聽的。
觀南揚眉，又是一副嬌俏模樣，說起話來還是玩笑居多。
“既是要跟著本宮，那本宮也提前跟你通個氣。”
“日後隻有一點，見了人不必瑟縮便是。”
“畢竟……”
“這宮裏本宮向來是橫著走的。”
老皇帝斜她一眼，帶了寵溺。
“是是是，你橫著走。天塌下來了，阿翁給你頂著。”
觀南眉眼含笑，卻又漫不經心地揚手讓人下去了。
有些事，有些東西，沒人會比她更清楚了。
尤其是她的身子。
“阿翁如此費心費力，可想過，我日後若是不大好了……”
老皇帝眼神一暗，想起手裏寒涼無比的觸感，狠厲盡顯。
“最尊貴的公主，便是登了極樂，也得風風光光，熱熱鬧鬧。”
“阿翁讓他們都去陪你。”
觀南看得出來老皇帝的認真，眉目同樣是一凜。
當下便玩笑道。
“還是算了，我嫌這些沒用的聒噪。”
老皇帝沒有回應，卻再一次握起了觀南的手。
花了大力氣。
觀南看著他繃緊的嘴角，冷酷的眉眼，又一次體會到了麵前這個老人藏在尊貴外衣下的小心翼翼。
“阿翁。”
千言萬語，終究是抵不過這一句阿翁。
……
距離提出納妾的事不久，白子良那邊就送來了觀南想要的人。
是沈善的庶弟。
性子烈得不行，跟頭橫衝直撞的小牛犢一樣。
觀南坐在高台上，借著帕子漫不經心地擦了擦手，低頭瞥了那人一眼。
不錯，眼裏都是赤裸裸的狠意呢。
可惜，她就喜歡這種恨她恨得牙癢癢，又奈她不得的感覺。
觀南隨意用了口茶，看向跟在白子良身邊清秀得過分的小太監，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駙馬。”
觀南有意膈應人，話語裏不失溫情。
她瞥見那小太監的表情變了變，瞬間笑得更暢快了。
此刻，宋哲成和南荀一左一右坐在她身後點的位置，言心又小心護在她身邊……
還真是越發突顯她仗勢欺人的模樣。
“做的不錯。”
觀南提唇，輕描淡寫地開了口。
“夏姨娘也是個好的。”
夏姨娘……
人還沒過門呢，觀南就叫上了，也不知是在侮辱誰。
於是，偌大的長寧宮裏，在觀南的身上多了一道怨恨的眼神。
觀南倒是適應良好。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