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良才明辨了自己的心意。
曾經的厭惡也好，疏離也罷，都在他的不甘之下，一點一點地變成了如今的不舍與留戀。
哪怕僅僅隻是背負著一個駙馬的空殼子，他都不想放手了。
說起來，他自己都不清楚。
觀南追著他的時候，他毫不動心。
那時的她隻能說是刁蠻，一些女兒間的小心思總是被他數落地一無是處。
可如今的她，卻是在清冷之間帶了狠絕。
他見過她下令殺人，也見過她親眼殺人。
他見過她的狠絕，卻也知曉她的脆弱。
一步一步……
白子良在習慣性仰望觀南的過程中步步淪陷。
他栽了。
至此，中了一種名為何觀南的毒。
“公主說笑了，我，如今就過得很好。”
觀南撚了撚自己的手指，腦子裏浮現了一些本不該出現此處的回憶，她盯著白子良。
很想喚一句子良哥哥。
可在一句喟歎之後，出現的也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駙馬。
這世上，早沒有會喚他子良哥哥的何觀南了。
“駙馬……”
“莫要自欺欺人了。”
觀南說完這句，還特意喝了口茶，唇齒間的苦澀與清香，才讓她從這種昔日回憶的壓抑中掙脫出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
“駙馬，倒是也可說說自己的來意。”
白子良見觀南點到自己的名字，眼裏突然多了些閃躲。
他該怎麼和觀南開這個口，說自己是為了夏代芙來的。
即便她心狠如廝，騙他至此，做下此等惡事……
白子良也不想休棄她，更想在觀南這兒為她求一條活路。
觀南見他支支吾吾，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模樣，一下子就明白了。
“和夏氏有關？”
白子良本想讓觀南屏退左右，自己再同她細說的。
可如今看來，倒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白子良難為情地低下了頭，他不敢去看觀南。
沉聲應了是。
“公主，饒她一條命吧。”
觀南的指尖撫過自己的眉毛，聽到白子良的話，她到底還是笑了。
隻是不知是笑的白子良，還是笑的她何觀南自己。
她早知白子良不愛自己。
愛與不愛，最是明顯不過的。
隻是，如今再次看來，心裏還是不免唏噓。
尤其是在她想起一切之後。
“你不是第一次求本宮了。”
“從前，你就是利用本宮，都能做到雲淡風輕呢。”
“如今怎麼變了，子良哥哥。”
過了這麼久，她還是道出了這個稱呼。
觀南抬手，讓言心都把人帶出去。
她就是想起來了，又能如何。
跟她失去記憶不同，記憶回歸得太過輕鬆自然了。
在她一次又一次的疲憊之後，她還是想了起來。
想起來……
她是怎麼從那艘畫舫上逃出來，紮進湖裏。
又是是怎麼在白子良故作的溫良下，失去對於危險該有的警惕。
“觀南，我……”
眼見著沒了人，愧疚迫使白子良再一次開了口。
卻不料觀南表現得很是不屑。
她說：“如果本宮有記憶，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這樣一天。”
“重來一次，我何觀南絕不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