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個字都牢牢紮在了白子良的心上。
白子良怔怔地望著觀南，希望透過她的眼觸及到她的內心。
可到最後，終究是枉然。
何觀南的心，是再也不可能為他打開了。
“是我對不住你。”
觀南笑了，可她的淚卻毫無征兆地從眼角滑落。
事到如今，白子良給她的也不過是一句對不住。
是了。
他們欠彼此的，早就因為這權勢有了結果。白家倒台，就已經還清了大半的怨。
隻是做這怨偶，鬧得兩人都不安生。
“你為什麼原諒她。”
觀南心底湧現疲憊，繁重的倦意壓垮了她好不容易打起的精神，讓她的動作都慢了許多。
白子良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看得出來，他也很是糾結。
可到底，還是得有一個答案。
不管是為了夏代芙，還是為了他自己。
“我想……”
他的聲音多了些虛無，帶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滄桑。
“是因為我曾愛過她。”
哪怕這份愛是錯誤的，他也希望她可以活下去。
若是能，彼此相安無事地活下去，那便最好了。
因為愛過嗎？
觀南忍著心頭的酸澀，極力讓自己顯得釋然。
終於，她還是對著白子良說道。
“那麼，我也曾愛過你。”
白子良心中懊悔，疼得不能自已。
那顆心就像是被人掰成一瓣一瓣，疼倒是其次，最讓人難受的，便是知道……
破鏡難圓。
即便付出所有，也再難拚湊出一個從前了。
“我知道。”
“是我弄丟了公主你。”
弄丟了那個跟在他身後多年的妹妹。
觀南慌亂地擦去眼角淚痕，側了側頭，淡淡道。
“十五叔那邊本宮自會去替你說，可這是最後一次了。”
“再之後，本宮會算準時候去和阿翁說，你我二人和離之事。”
“本宮放你自由，也好過做對怨偶，日日生厭。”
白子良咬牙，終究還是大著膽子問了觀南。
“是因為萬修然嗎？”
“你愛他？”
自從明白觀南恢複了記憶，白子良對著她，總是多了些旁的感情。
至少，作為一個“故人”，即便隔了愁怨，也是有資格問上幾句的吧。
“是也不是。”
觀南沒有瞞他。
“本宮不愛他，本宮不會愛任何人了。”
白子良的眼神裏出現了不忍的情緒。
他的雙腿悄悄攏緊，抵在地上，希望以此來給自己帶來力量，以維持表麵的平靜。
“那你為什麼……”
不怨和他做怨偶，所以換了別人嗎。
何觀南，為什麼不願意放過自己！
為什麼？！
觀南很冷淡地望了白子良幾眼，沒急著開口。
說實話，這話從白子良嘴裏問出來，還真是多少有些荒誕。
要知道，最沒立場問這話的就是他了。
觀南笑得十分放肆，出口的話帶了盛氣淩人。
現實得讓人覺得可怕。
“至少，他可以給我帶來利益，他很有價值。”
白子良不知如何回應。
萬修然於觀南而言，是價值。
而自己，於觀南而言，隻是過去的一塊髒汙。
他弄丟了她，也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