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雲滿含喜悅與期待的閉上眼,窒息的感覺本該隨著流失的血液和生命一起消失,然而短暫的輕鬆過後,那種窒息竟又如影隨形的纏上來。
難不成刀子太鈍,捅的還不夠深?怎的鮮血塗地,卻到現在還是沒死透……
樂雲實在憋的難受,索性抬手去摸脖子上的切藥刀,想趕緊趁著還有力氣,再往深了捅一桶,死透了了事。她還急著入黃泉,樂雨先她一步走,又一向性急,這會兒肯定該等急了。
然而她抬起手沒等到摸上脖子,就猛地睜眼,眼前漆黑一片,她的手抬到半路,被柔軟溫暖的東西擋了下,她突然詐屍一樣坐起來,遮蓋在頭頂的被褥順著她的肩頭滑下來,額頭的細密的薄汗在空氣中漸漸變涼。
樂雲瞪著眼睛張著嘴,隻慢慢的轉動脖子一寸寸刮過四周,在幽幽的燭光裏哆嗦著摸上自己的脖子——光滑細嫩,完好無損!
脊椎的汗毛倒豎,悚然而起的小疙瘩,從天靈蓋一路竄到腳麵,她張著卻連呼吸都忘了,胸中悶痛,搖曳的燭光裏,一滴晶瑩順著白瓷般的臉蛋滑進唇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一瞬間大量的空氣湧進肺片,樂雲五指絞在鏽著金牡丹的錦背中,咳的宛如經年的癆病鬼。
伸手胡亂抹掉眼前模糊的水跡,她一把掀開被子,赤著腳踩在地麵,冰涼的觸感順著腳底竄上來,樂雲張口結舌的捂住嘴。
這一次……也太真實了。
難道是老天爺看她人之將死,終於發了次善心,讓她得以如此實感,再重溫一次遙不可及美夢?
樂雲環視著她曾經的閨房,燭光裏房內的擺設和每一次夢中一模一樣,她伸手拂過桌麵上她及笄時,樂親王親手為她雕下飛鳳,恍惚父親的聲音就在耳邊。
“我樂天的女兒,將來一定如這展翅的飛鳳一般,翱翔於天地!”
樂雲當時哭笑不得,她與樂雨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笑意濃重,好容易才住想要告知父親鳳乃雄鳥,並不適合形容女兒家。
這飛鳳自雕下那日,私下裏她與樂雨每每看見,都會失笑。而此刻指尖所觸的每一處細小的凹凸,此刻都讓樂雲心如刀割。
“父親……”
眼淚滾滾而下,樂雲伏在小小的飛鳳上哽咽出聲,突然一聲悶雷轟隆隆自屋外傳來,伴著婢女的敲門聲,樂雲的眼淚戛然而止。
“郡主,變天了。”
樂雲如遭雷擊!
她曾無數次在夢中回到家中,那些不堪回首的日日夜夜,她都是靠著這些舊夢,和心口的那一絲連心感應,才咬牙切齒的活下來。
可是——
她就算是為了做夢,曾喝上一罐子的安神湯睡了整一天兩夜,也永遠隻能夢到舊景,十幾年,想的她肝腸寸斷幾欲嘔血,也不曾夢見過一次她想見的人。
樂雲抬手,照著自己的臉狠狠抽了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火辣辣的側臉,讓她自心底生出一個荒誕妄想,樂雲摸了下自己的臉,不由後退兩步,腳腕拌在凳腿上,狼狽的翻倒到在地上。
樂雲滿含喜悅與期待的閉上眼,窒息的感覺本該隨著流失的血液和生命一起消失,然而短暫的輕鬆過後,那種窒息竟又如影隨形的纏上來。
難不成刀子太鈍,捅的還不夠深?怎的鮮血塗地,卻到現在還是沒死透……
樂雲實在憋的難受,索性抬手去摸脖子上的切藥刀,想趕緊趁著還有力氣,再往深了捅一桶,死透了了事。她還急著入黃泉,樂雨先她一步走,又一向性急,這會兒肯定該等急了。
然而她抬起手沒等到摸上脖子,就猛地睜眼,眼前漆黑一片,她的手抬到半路,被柔軟溫暖的東西擋了下,她突然詐屍一樣坐起來,遮蓋在頭頂的被褥順著她的肩頭滑下來,額頭的細密的薄汗在空氣中漸漸變涼。
樂雲瞪著眼睛張著嘴,隻慢慢的轉動脖子一寸寸刮過四周,在幽幽的燭光裏哆嗦著摸上自己的脖子——光滑細嫩,完好無損!
脊椎的汗毛倒豎,悚然而起的小疙瘩,從天靈蓋一路竄到腳麵,她張著卻連呼吸都忘了,胸中悶痛,搖曳的燭光裏,一滴晶瑩順著白瓷般的臉蛋滑進唇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一瞬間大量的空氣湧進肺片,樂雲五指絞在鏽著金牡丹的錦背中,咳的宛如經年的癆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