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軟肋(2 / 2)

“衣裳不行,”樂雲說:“你那還有沒有閑置短打?”說著就來扯樂雨一身月白錦緞直裾,這錦緞還是流光錦,在燭光晃過都是雲紋流動,要是到了太陽底下,更是流光溢彩,料子極其難得,有價無市,滿皇城也沒幾個人能穿得。

樂雨是要跑路,這一身著實太紮眼。樂雲蹙眉自責,事出匆忙,她能想到的也很有限。

“主人,奴為世子備好了常衣,同幹糧盤纏一起都放在了後門馬車裏。”山奴聲音嗡嗡嗡的自頭頂傳來,安撫效果略微神奇,樂雲手上一頓,心道死腦筋竟然也懂得變通了,還準備了馬車?

樂雲頗為讚賞的抬眼看了山奴一眼,把才解開的腰封又係了回去。

“抱著他跟我來。”樂雲推開門,門外風不見小,雷鳴漸響,空氣中土腥味也越發的濃重,不過樂雲並不急,她知道這場狂風雷鳴的預警,要整整霹靂怒號一夜,才會停止,而等天一亮,真的下起了大雨,不光雷鳴電閃盡退,連一絲風都不見。

樂雲出門左右看了看,抱著大敞在快步走在前麵,山奴抱著樂雨跟著她,走到後門,卻沒有朝馬車的方向,而是從後門的一條已經有些荒涼的小徑,左繞右繞。

“仔細腳下,”樂雲低聲提醒山奴,“不要絆斷了藤蔓荒草,腳抬高點……”雖然過了今晚會有一場大暴雨,這些痕跡都會被無聲的抹去,但樂雲還是多加了一份小心,暴雨能拍倒青草,卻拍不斷藤蔓,樂親王攏共就樂雨這麼一個兒子,要是明天抄家,偏偏是他不見了,皇帝不可能輕易放過。

山奴雖然滿心疑惑,卻是對樂雲言聽計從,果然抬高了腳,走的十分小心,樂雲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閃電自天幕劃過,見山奴老大一坨,走路小心翼翼著踮著腳尖,臉色十分認真的借著閃電躲避腳下青藤,有種猛虎撲蝶的觀感,忍不住翹了翹嘴角,嘴上卻道:“趕緊著,繡花呢麼。”

兩人七扭八繞了許久,一直從世子院繞到了主屋樂親王居所的後院假山,花池的後麵有個黑黢黢的洞口,這才矮身鑽了進去。

洞口雖然隱蔽,卻不小,一個成年人矮身通行足夠,就連山奴那樣的也能過得,隻是山奴懷裏還橫抱著樂雨,倒是沒蠢的把人忘了,隻是偏著身子鑽進去,走的有些艱難。

樂雲用火折子點亮了蠟燭,抓在手上穩穩的攥著,仿佛流在手上的燭淚都是涼水,沒知覺一樣。

洞穴一開始有些窄,樂雲走的很慢,就著山奴的腳步,難走的地方,還時不時回頭給山奴照亮,待轉過一個彎,就寬敞多了,樂雲的腳步也加快,隻是她走到一半,又齜牙凶巴巴的快步轉回來。

燭光都險些被她帶起的風忽閃滅了,她一手搭著大敞,捏著蠟燭,衝到山奴的旁邊,先是摸了一通樂雨的腦袋,後跳起來用巴掌去抽山奴的狗頭。

山奴整整比樂雨還高了近一頭,樂雲這小體格子,就是跳起來也夠不著,幾次手都扇空了,還蹦的直來勁。

山奴以為她給自己扇風,忙甕聲甕氣道:“主人,山奴不熱。”

樂雲氣的臉都鼓起來了,衝山奴勾勾手指,“你低頭。”

山奴聽話的低頭,樂雲照著他腦袋就是“啪啪啪啪”好幾巴掌,“你娘!你走路能不能四外看著點,懷裏還抱著個人呢,能不能看著點!”

“我都聽見兩次了,”樂雲咬牙切齒,“樂雨的腦袋一會兒都讓你磕開瓢了!”

山奴一愣,臉上又浮現出了那種無措,樂雲一臉慘不忍睹,閉了閉眼,挫了下自己的衣袖,“你走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