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軍中多年,常年幹的都殺人的勾當,這一棍子下去,死不了人,卻能疼瘋,他就是要這奴隸慘叫出來,給樂雲好好的聽聽,不破不立,樂雨一味的護著樂雲他從來不管,但是這種事,這個坎,要是就這麼含混過去,憋在心中,會是一輩子的沉珂。
不光如此,他還打算讓樂雲親自手刃這奴隸。
隻是這一棍子下去,山奴手指抓青石地麵都抓出了血痕,卻愣是沒喊,鎮北王和樂雨都愣了一下。
鎮北王不由低頭仔細看了一下山奴,他這一棍子可是刑訊多年總結出來的手段,一棍子下去能疼瘋,再照著原地來一下,這人這輩子脖子以下就都動不了了。
樂雨也不由得詫異,鎮北王這一下,他是知道其中厲害的,平時折磨這奴隸,他喊的也撕心裂肺,沒見是什麼硬骨頭,怎的今天就不吭聲了?
鎮北王側頭笑了一下,換了個地方又來了一下,這一下山奴十指的指甲都抓的劈開,人血糊糊的在地上蹭出去老遠,卻還是一聲沒叫。
連著三下,山奴額頭和側頸的青筋鼓的老高,青石地麵拖出長長的血道,山奴在竭力朝著外院爬。
鎮北王笑了,這小子有幾根硬骨頭,隻可惜了。
又是一棍子,山奴一條腿斷了,嘴角血跡潺潺下流,是內傷和隱忍間咬破了舌頭所致,隻是剩一條腿了,他還是朝著外頭爬,一聲不肯喊。
鎮北王拽著他斷掉的腿,將他又拖了回來,揪著他的頭發問他:“怎麼不喊?”
“衝屋子裏喊。”又是一棍子下去,另一條腿也應聲而斷,但院子裏頭卻隻有棍子打在實體的一聲“咚”的悶響。
“哎呦。”鎮北王將棍子扛在肩上,跟樂雨對視了一眼,撓了撓頭。
鎮北王蹲下,拍了拍山奴的臉,“好小子,欺負我女兒,你是活不成了,看在你還有幾根硬骨頭的份上,你說,為什麼不喊,我就給你個痛快。”
“主人……”山奴一開口,就是一大口黑色淤血,正是這幾天樂雨的傑作,被鎮北王幾棍子下去,反倒通了,“主人在睡覺。”
“他說什麼?”鎮北王歪著頭挑眉問樂雨:“主人是小雲?睡覺不能喊……怕吵醒她?”
樂雨接過鎮北王手裏的棍子,照著山奴腦袋,尋思趕緊將人打死算了,小雲醒了要是真的看見,肯定要嚇壞了。
隻是他這棍子才揮起來,門就“吱呀——”一聲開了。
樂雨動作一頓,就見樂雲披著一件外袍從屋子裏跑出來,也不管髒不髒的撲到山奴跟前,護著他的腦袋,跌坐在沾血的青石地麵,仰頭看著樂雨和樂天說:“別打死他……”
“別打了。”樂雲手虛虛護著山奴的頭,眼淚珠串一般下落,把兩個大老爺們的心都穿漏了,她搖頭道:“別打他了,我……我不想讓他死。”
“小雲!”樂雨鮮少會吼她,但是這件事不能心軟,這狗奴隸膽敢欺辱樂雲,怎能容他活著?
“父親,小雨,”樂雲哭著搖頭又慌亂的點頭,“我……我……我那天,是願意了的……”
鎮北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什……什麼?!”樂雨尾音都破了。
如果是願意的,這性質就不一樣了。
一個是狗奴隸欺辱強迫主人。
一個是主人和奴隸兩廂情願雨中狂歡。
樂雲實在沒法看著山奴就這麼在她眼前被活活打死,見他在地上亂爬不肯喊出聲的樣子,她的心莫名刀割一般難受。
就好像,就好像這一幕,曾經在她的眼前出現過,就好像這個人,真的會因為不吵到她——致死不肯出聲。
後來樂雨和父親都問了什麼,她就什麼也聽不到了,因為山奴抓住了她的手指,按在唇上。
那夜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上來,樂雲隻覺手指被燙的發疼,腦中不斷重複那種緊密到極致的相貼,那些和狂跳的心髒一樣震耳欲聾的話,還有把她的靈魂都要撞出體外的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