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商厲霆與商伯仲對視著,壓抑的聲音,從嗓間吼出來,“你對他做了什麼?”
一貫冷硬的商伯仲眼神閃爍了下,不過仍是氣勢強大,“連早起跑操,這樣的基本訓練都做不到,我現在都懷疑他根本不是我們商家的種。”
聽到這話,商厲霆明白了,垂著的手握著拳頭,最後咚的一拳搗在了身側的牆壁上,“你不要用對待我的方式對待他,他才剛從國外回來。”
“國外回來的怎麼了?既然是我們商家的人,就應該做個鋼鐵硬漢!”
“他才是個五歲的孩子!”
“五歲?你五歲的時候,都能打拳了。”
“……”商厲霆與商伯仲深深對視,黑眸裏流淌出失望和痛楚的光來,“你知道嗎?如果有人問我最怕什麼,我的回答一定是童年。”
別人爬在爸爸肩頭騎馬的時候,他卻被爸爸關在了訓練室裏,麵對冰冷的沙袋正在打拳,別人玩遊樂場的時候,他正在跑一萬米,別人吃甜品的時候,他卻被父親嗬斥,男人應該喝血吃肉,那種女人吃的東西,明令不許他碰。
他的童年不堪回憶,甚至他都不敢回憶。
商伯仲終於歎了口氣,“可我是為了你們好。”
“……”商厲霆閉上眼,都說知子莫若父,可是他的父親從來都不懂他。
“突突……”蘇綠悲戚的呼喚,伴隨著淩亂的腳步聲,打斷了商氏父子的對話。
蘇綠幾乎是被賀擎天半抱著而來,她的眼睛紅腫,可是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悲痛和關切。
“孩子呢?”賀擎天問向商厲霆,“傷的怎麼樣?”
“正在搶救!”商厲霆輕飄飄的一句話,對蘇綠就像是炸彈,炸的她心肝肺都碎了。
“他為什麼跳樓?你對他做了什麼?”一直疲軟的蘇綠,此刻突的衝過去,抓住商厲霆就是一通搖晃。
商厲霆眉頭皺緊,雖然說突突受傷這事,是他的責任,可是被一個莫明的女人這樣責問,他仍是不悅,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好兄弟老婆的份上,他早把她丟出去了。
賀擎天上前,把失控的蘇綠攬進懷裏,“蘇蘇,你別激動。”
這時,一邊的商老爺子過來了,厲眸威嚴,“她怎麼對我孫子這麼上心?”
昨天他要帶走孩子,她阻止,現在孩子受傷,她哭的悲天憫人,這太不正常。
賀擎天嘴角抽了下,其實他也發覺蘇綠在突突這件事上,情緒波動太大了。
不過,想到她們一直生活在一起,又能理解,他對商老爺子簡單解釋了一通,商伯仲這才點了下頭,然後哼了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孩子的媽呢。”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就如風似的飄到了他們麵前,然後就聽到空氣中傳來啪的一聲,待大家反應過來時,商厲霆的臉上,已經清晰的映出五個指印。
蕭半夏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的站在那裏,打過人的掌心,正火辣辣的,“商厲霆,如果突突有半點閃失,我讓你命償,讓你們商家斷子絕孫!”
“你是誰?好大的口氣!”商伯仲看著兒子被打,不樂意了,而且還要斷他們商家的根,這絕對是天大的事。
此刻,蕭半夏正憋著一口氣,聽到有人質問自己,回頭直接目殺,見是個老頭,本著中化民族尊老愛幼的傳統,她把火箭一樣的怒意收了收,卻仍是很衝,“老頭,沒你的事,一本呆著去,你管不著。”
老頭?
在場的人都聽傻了眼,堂堂首長大人,被一個小丫頭叫老頭,還讓他一邊呆著去。
好笑!
平日跟在商伯仲後麵的三個年輕小警衛,如果不是拚命忍著,都要笑噴了。
不過商厲霆此刻卻是沒有想笑的心,有種想哭的感覺,這姑奶奶威猛啊,比六年前還厲害。
就算他這個親兒子,對商老爺子,也是敢怒不敢言,可她倒好,上來就給了老頭一個下馬威。
這是拔老虎的胡子啊!
賀擎天也是雙眸放大,目光在老爺子和蕭半夏臉上轉悠,這個女人他聽說過,卻從未見過,果然非同一般,怪不得能讓商老大念念不忘這麼多年。
原本就肅穆的醫院走廊,此刻靜謐的更乎詭異了,看著一老一少的兩人對峙,大家是即內心惶惶,又興奮期待著……
“你叫什麼名字?”很出大家意外的,商老爺子沒發怒,竟開口問向蕭半夏。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誰啊?”蕭半夏的回答,再次爽瞎了眾人的眼睛。
商伯仲半眯的眸子,又眯了下,隱約有了點點笑意,手一指,對著商厲霆的方向,“那你為什麼打他?”
“他欠打!”蕭半夏咬牙,那感覺恨不得把商厲霆給嚼碎了。
“哈哈……”老頭子笑了,“丫頭,我不管你是誰,但你說的很對,他就是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