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斷定盜竊者便是海盜十三中的一員,整個府衙瞬間熱鬧起來,畢竟追查多日終於有了眉目,總比無從下手好多了。
此間,黎世文等人心中樂開了花,懸著的心總算能稍微鬆一口氣,唯獨藍宗一臉愁容,眾人不解,上前詢問:“藍大人,現已確定盜竊者,為何還悶悶不樂?”不等藍宗應答,劉懷仁接道:“如今的確已經確認作案之人,可下一步呢,茫茫大海,去何處緝拿海盜十三?想必大人此刻正在為這事發愁。”
“不錯,縱觀全場,唯懷仁一人知我所想,本使正是為此事煩心。”隻見藍宗回道。黎世文聽後,本來稍微鬆下來的心又懸了起來,急忙問道:“藍大人深謀遠慮,不知此刻是否已有對策?”藍宗不語,搖了搖頭,接著將目光移向劉懷仁,懷仁當然知道藍宗何意,言道:“不瞞眾位大人,在下一時間也不曾想到好的對策。”黎世文開始焦急起來,而藍宗卻說道:“如今已知盜竊者何人,算是有了線索,至於抓捕對策得從長計議,我看今天就到這吧,大家都回去歇著吧,劉郭二人留下便可。”黎世文不解亦不敢多問,匆匆回到了後衙,邊走心中邊念叨著:“這個藍宗,都這個時候了,不想著趕緊幫本府破案,還這麼禮待那兩個無名小輩,這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麼藥?算了,不管他了,想那多作甚,活著一日便快活一日,不如到流雲居快活一番。”嘀咕完就火急火燎換下官服,悄悄往流雲居去了。
藍宗留下了劉郭二人,郭闖很是好奇,而劉懷仁卻心裏跟明鏡似的,郭闖上前問道:“藍大人,為何眾人都去了,單獨留下我兄弟二人?”藍宗回道:“郭兄弟莫要疑惑,本使隻是想著連日來,你二人為了這個案子也頗費心力,遂讓人安排了酒席,欲與二位暢飲談心。”劉懷仁知道這一切都是藍宗想要收攏我兄弟二人所準備的,上前應答道:“讓藍大人破費了,即是如此,為不辜負大人美意,我兄弟二人便舍命陪大人痛飲一番。”說罷,三人便邊談邊往得月樓走去。
少傾,三人進入得月樓,隻見藍宗感歎道:“得月樓,得月樓,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得月,這些天來,在這酒樓裏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每一個人都是為了得到自己心中的那顆月亮,這樓的名字起得甚好,甚好。”劉懷仁迎上前說道:“沒想到大人竟還有這番風趣的一麵,失敬失敬,不過大人說的在理,眾人皆欲得月,然月在何處也?”郭闖也跟著湊熱鬧:“我的月便在我心裏,在壯闊的海上,也在小小的杯中。”說罷,三人哈哈大笑走上樓去。
坐定,三人端起酒杯相互敬酒,一飲而盡。談笑間,藍宗明白眼前二人心中自有一片天地,談吐間不失風雅,舉止間不失風度,想拉攏此二人難矣。正在此時,樓下傳來一陣的動靜,三人好奇走出門,憑欄觀之,原來是一位富家公子,垂涎鄰桌的一位女子,上前強邀女子陪酒鬧出的動靜。隻見那女子不從,富家公子就惱怒起來,摔破酒杯,上前不依不饒,嚇得女子直呼救命,卻無一人上前製止。藍宗喊來店小二問道:“這潑皮光天化日在你家酒樓為非作歹,為何無一人上前阻止?”小二半遮半掩說道:“在這淮安府誰的事都能管,唯獨這位公子的事不能管,否則,別說這酒樓得關門,隻怕我家掌櫃也得挨板子。”劉懷仁說道:“難道這公子哥是黎知府的兒子?”小二麵露難色,回答:“幾位爺知道便好,可不敢多管閑事。”說罷,匆匆下去了。
眼見這女子手足無措,劉懷仁心中實在難忍,正要出手之時,一位白衣少年從窗邊躍起,一腳便把這潑皮踢飛出去,整個酒樓霎時鴉雀無聲,這時,那潑皮在家奴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威風的氣勢絲毫沒減,大聲罵道:“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管事管到你家小爺頭上來了,你可知道我爹便是當今的淮安知府黎世文,信不信今天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隻見那白衣少年不驚不慌說道:“天下人管天下不平事,今天讓我撞見了,豈容你這潑皮無賴在我眼前行惡,我管你是誰。”那富家子一聽,更是怒火中燒:“誰潑皮無賴,有誰看見了,再說小爺我有名字,我叫黎永貴。”說罷,便招呼家奴上去要打這白衣少年。
沒多大會兒功夫,四個家奴皆被這少年擊倒,爬不起來在地上哀叫,黎永貴見大事不妙,踉踉蹌蹌跑出門去,邊跑邊喊道:“小子,你給我等著,有本事別跑,小爺我一會兒就回來收拾你。”看著黎永貴揚長而去,少年扶起那女子讓她回家去了,少年回到自己的座位喝起酒來。此情此景,著實讓劉懷仁心中痛快,隨即走下樓去,到那少年跟前,說道:“公子好風采,讓在下佩服,不置可否上樓與在下同桌暢飲?”郭闖也趕來,說道:“正是正是,公子剛剛那個飛腿真是大快人心,就不要推辭了,與我們上樓痛飲吧。”不等那少年應答,郭闖就拉著少年上了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