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府衙,藍宗並沒有立即審問大盜路九湘,而是對眼前的這兩位年輕人充滿興趣,小小年紀,怎會有如此魄力,竟不顧後果將路九湘當眾擊倒,還能談吐自若。心想,此二人若是能為己所用,日後必成氣候。上前問道:“你既說是桃源縣人,為何在此時出現在淮安城中?”
隻見劉懷仁慢慢回應道:“我兄弟二人本是聽聞黎大人將在淮安進行龍吟展出,為了目睹當年韓將軍兵器之風采,遂趕來淮安。不曾想龍吟被盜,黎大人封鎖城門,許進不許出,故滯留於此。今日又逢黎大人在得月樓慶寶,閑著無事,也想湊湊熱鬧,沒想到的是竟無意中擊倒賊人。”郭闖倒也心直口快,說道:“懷仁兄說,在龍吟被盜之際,黎大人還出來慶寶,必有好戲可以看,所以我兄弟二人才會到此。”
眼看此二人耿直質樸,臉上英姿颯爽,藍宗越發喜歡眼前這兩位年輕人,心生一種招攬才俊的想法。接著問道:“不知兩位小兄弟現在何處司職?”
劉懷仁聽後,猶豫片刻,看出了藍宗的心意,而此時卻對眼前的這位大人一無所知,遂答道:“我兄弟二人出身普通人家,上過幾年學堂,學過幾年拳腳,也參加過考試,未曾考上,現今尚無司業。”說完,看著眼前的藍宗,暗自想黎世文既然對此人恭敬從命,此人來頭不小。
這時,藍宗見劉郭二人一臉疑惑,問道:“你們是不是對我的身份好奇?告訴你們也無妨,本使乃京城錦衣衛鎮撫使藍宗,今奉皇命特來淮安協助辦案。”
劉懷仁聞後,上前行禮,言道:“原來是鎮撫使藍大人,失敬。”
藍宗看著劉懷仁郭闖並非一般酸腐之人,問道:“二位如今既無去處,不知是否願意隨我回京,跟隨於我,日後必能出人頭地。”劉郭二人並沒有立即答應。正在此刻,黎世文收押好路九湘前來向藍宗請示下一步該如何做。藍宗便向劉郭二人說道:“既然沒有想好,就給你們時間考慮,反正本使一時間還不能回京。”
“藍大人,路九湘已押赴監牢,是否立即對他進行提審?”黎世文請示藍宗。
藍宗思索片刻,路九湘非一般盜賊,此時提審必無結果,吩咐道:“今日天色已晚,眾弟兄也勞苦一日,差人守好路九湘便歇了吧,提審之事,改日再議。”
黎世文聽從後,問道:“不知打人將如何安置此二位少年?”藍宗看了看劉郭兄弟,說道:“此二人今日協助抓賊,立下功勞,望黎大人不要怠慢,就安排他們在府衙住下吧。”黎世文點點頭,便帶著劉郭二人下去休息了,臨走時,藍宗還特意說道:“請二位好好考慮我的問題。”
劉懷仁郭闖二人坐在桌前,商量著藍宗所提之事,而劉懷仁並非世俗之人,並不想進京,隻因錦衣衛內部錯綜複雜,人心難測,雖是朝廷的重要機構,但其中陰暗無從知曉,這一點,劉懷仁心知肚明。於是跟郭闖說道:“郭兄,我無意隨藍宗進京,不知你意如何?”郭闖知道劉懷仁心中所想,回答:“既然郭兄無意,我也不願前去,此生隻想跟隨兄長,兄長到哪我便到哪。”二人商議過後,主意已定,決定次日便離開府衙。
第二天清晨,劉郭二人便找到藍宗,說明去意。但藍宗並沒有馬上同意,反而出了一個難題給劉懷仁。藍宗向劉懷仁說道:“既然你二人不願隨我進京,那接下來有何打算?”劉懷仁遲疑片刻,回答道:“好男兒當從戎報國,守一方國土,護一方百姓,近來海防正在招兵,我們打算從軍報國。”藍宗聽後,更加對劉郭二人心生喜感,但自知留不住,並說道:“你二人既打算從軍,如果有我的引薦,必能一帆風順,但這之前,須答應我一個前提。”劉懷仁一臉疑惑,問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藍宗也是個直爽人,回應道:“便是隨我破案,找到龍吟被盜真相,無論最後結果如何,引薦信自當為你們準備好,三個月後,隨你去留。”劉懷仁想了想,再問藍宗:“破案之事不是有府衙黎世文大人主責,怎會需要我兄弟二人協助?”藍宗也倒是不隱瞞,直言:“那看府衙中人,想破案,難,一群庸腐之人。”既是如此,劉郭兄弟見藍宗誠意十足,便答應下來。
不一會兒,黎世文也來了,向藍宗請示道:“大人,不知今日可否提審路九湘?”藍宗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向劉懷仁問道:“劉兄弟,對於路九湘的審理,你怎麼看?”隻見劉懷仁沒有遲疑,答道:“路九湘乃江湖中人,雖是盜賊,卻非一般盜賊,心高氣傲慣了,此刻提審,並不會有突破。在下認為,不妨關他三天,期間除了送水食,其他人不必理會他,三日之後,待他氣焰消除,再審不遲。”
藍宗聽了劉懷仁建議,覺得甚有道理,吩咐黎世文照此做便是。而黎世文也對劉郭二人產生了疑慮,藍宗見此,說道:“黎大人不必詫異,劉懷仁兄弟二人現今已是我的助手,日後辦案他們也將參與,還煩請黎大人盡早示下,以免手下兄弟難為他們。”黎世文聽完,一臉不樂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