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經緩緩坐下,看著神色惶恐不安的兩人,麵上浮現一絲微不可察的冷笑。
他問金太醫道:“那經你診斷,裴妃可有什麼疾病?”
金太醫剛才隻是配合說謊,被皇帝這麼一問,居然一時間結巴了:“這……這……”
裴妃暗恨他的膽怯,心裏歎了口氣,柔聲道:“皇上不必擔憂,臣妾無恙,也不知為何突然不適,不過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皇帝點了點頭,又笑道:“太醫院的人真是辛苦,一趟趟跑無用功,朕的身體不適,卻診不出病因,愛妃不適,也查不出緣由,不知是醫術的問題,還是患者的問題。”
這話一出,金太醫立刻跪倒,叩頭道:“還請皇上恕罪,是卑職無能,不能替皇上分憂。”
說話的時候,他的額頭滲出汗珠,鬥大的汗珠滴在地上。
皇上瞧著他,慢悠悠道:“何必如此緊張?朕有這麼嚇人嗎?”
“還是說……”他的眼神裏多了什麼意味不明的東西,盯著匍匐在地上的身影,一字一句道:“莫非,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金太醫腿一軟,本就跪著的身體,一下子更癱軟了。
他做了虧心事,總是心裏惴惴不安。
更何況,皇上的威壓那麼強烈,讓他根本無法抗衡,隻能戰戰栗栗。
聽皇上的語氣,就好像洞悉了一切,仿佛他們籌謀的都無所遁形。
金太醫又是尷尬,又是恐懼,呐呐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裴妃見形式僵住了,於是連忙出來打圓場道:“皇上真是喜歡說笑,金太醫對皇上可是忠心一片,隻是畢竟能力有限,難免有技窮之時。”
她輕描淡寫地帶過,不去看皇上意味深長的表情,岔開話題,自顧自笑道:“不知皇上突然來找臣妾,所為何事?”
皇上斂去身上強大的威壓,平靜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笑道:“愛妃這話說的,沒有什麼事情,就不能來找你嗎?”
裴妃低頭,故作嬌羞道:“那真是臣妾的福氣,隻是,皇上好久都沒來過了,臣妾一時間真是有些受寵若驚……”
說著,她適時表現出來了落寞和孤單。
皇上語氣更柔了,笑道:“瞧你,還委屈起來了,朕日理萬機,難免冷落了你,連你身體不適都不知道,倒是還不如金太醫,能及時趕到呢。”
裴妃瞬間不敢再拿喬了,笑著敷衍道:“縱然金太醫能解臣妾身體之苦,卻唯有皇上,才能解臣妾相思之苦呢。”
皇上點點頭,笑了笑沒再說話。
裴妃也自知多說多錯,隻殷勤地為他泡了杯茶,就溫婉地坐在他的下首,一副任君安排的樣子。
實際上,她的心裏飛快地轉著許多念頭。
皇上突然到訪,有什麼目的?
剛才話裏有話,是真的無心之語,還是在含沙射影?
皇上究竟知不知道他們的計謀?
皇上已經緩緩坐下,看著神色惶恐不安的兩人,麵上浮現一絲微不可察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