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亂的心也終於有了歸宿,鼻腔裏充斥著他身上的龍涎香味道,這顆心又跟著跳動加快,血液都跟著沸騰起來,讓花祭夜忍不住撲進他懷裏。
好想把自己的委屈都跟他說,把自己整顆心都掏出來給他看,花祭夜有太多太多的話堵在喉嚨裏,無盡的思緒讓他整個人都混亂起來。
可最終依舊是什麼也說不出來,紅著眼睛盯著他傻笑,隻得加重了指尖的力道,死死的抱著他,像是要兩個人一起殉情一般。
“怎麼了,不過是一天沒見,哭什麼。”
捧起他的臉,南宮戈墨用拇指抹去他的眼淚,滾燙鹹澀的淚水有些灼手,讓南宮戈墨心頭,也感覺有些難受。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騙過你,真的沒有,從來都沒有,你別厭我……”
一頭紮在南宮戈墨的懷裏,花祭夜喃喃的重複著,終於說出了那句埋在心中已久的話。
他從始至終,都隻在乎南宮戈墨的看法。
十四年。
他在王府活了十四年,王府的人不給他們一口糧食,將他們封在這個荒蕪的院子裏,要將他們死在這裏。
像是豬狗螻蟻一樣,他活著。
從懂事的第一天起,就時常看到那些穿著深藍色麻衣的人,在晚上偷偷跑來茅草屋裏,猛地撲到母親身上。
他那軟弱善良的母親,便會驚慌的哭喊著讓他出去,平日裏就算是再饑餓貧窮的母親,也依舊保持著優雅整齊的幹淨模樣。
可每當這種時候,他便會看到母親衣衫淩亂,滿身傷痕眼淚像是流不盡一樣,癱在地上許久都動彈不得,宛如一個被玩壞的玩具。
母親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雖然這種時候,他總會有好吃的,但母親的反應,卻讓他漸漸厭惡起這種事。
他反抗了一次,毫無反抗之力的反抗,被惡狠狠的打了一頓,神情恍惚之間,他看見母親哭著第一次主動張開了腿,她死死的咬著自己的胳膊,不肯發出聲音。
可卻又被那人拿捏著痛楚,以孩子相威脅,任由自己像是最下賤的妓子一般叫喊,她從頭到尾大笑著,隻說了兩個連字,她說,“別看”。
從那天起,他的母親便再也不說話了。
一個字也沒有說過。
呆坐在門口看著這滿院的雜草,目光永遠沒有聚焦的時候。
有一陣子來的人越來越多,從每夜一個增加到每夜幾個,每到這種時候,他都會被母親鎖進屋裏,縮在床腳聽著那些咒罵和放肆的聲音,死死地抱著自己,像以前的母親一樣,咬住胳膊不敢哭出聲。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些無數次在他腦海裏回放過的畫麵,還有那鑽入耳中的淒厲聲音,即便是用盡一輩子的時間,也忘不了。
終於母親病了,病得很重很重,來的人越來越少了,他們的吃食也越來越少了,直到把所有的存食都吃完,他餓了。
糟亂的心也終於有了歸宿,鼻腔裏充斥著他身上的龍涎香味道,這顆心又跟著跳動加快,血液都跟著沸騰起來,讓花祭夜忍不住撲進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