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吃飯的時候，老安不在。我看到秋姐的頭上係著一個方頭巾，紅格格的，很好看，忍不住就多看了兩眼。這一細看，我就看出了明堂。秋姐的臉上又多了一塊傷疤，右眼還有一片青紫色。我心裏就明白了，昨晚，他倆又打架了。我就低下了頭，默默地吃飯。吃飯的我心裏就有了悔恨，我覺得自己的到來，秋姐的委屈和痛苦就跟著來了。
秋姐還是那樣大大咧咧的，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飯吃得很香。
我看著，聽著秋姐吃飯的聲音，我知道秋姐是強壓痛苦裝笑臉，心裏突然一酸，想哭的滋味湧了上來。我停了吃飯，使勁往下壓，沒有哭出來，但肚子卻脹脹的，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秋姐和我來到地裏時，起風了。瓜地裏的塑料薄膜被掀起，散落的亂七八糟。秋姐就教我鋪地膜，兩人一陣子忙乎起來。秋姐騎在薄膜上，扯展著薄膜，彎著腰在前麵走著，我端著鐵鍬在後麵給薄膜壓著土。壓著壓著，我的臉就火燒了起來，心裏像有隻小兔一樣怦怦狂跳起來。我的速度不由地慢了下來，頭低著，不敢往前看。
秋姐不知道後麵發生的一切，仍然在前麵走著。她叉著雙腿，跨立在白白的薄膜上，彎著腰，雙手扯著薄膜的兩個邊，在地上比量著。風灌進了她的襯衣裏，鼓鼓的，於是，她的兩個飽滿的乳房就裸露了出來，隨著身體的抖動而晃動，像兩團白色的火焰。
跟在後麵的我就看到了前麵的兩團白色的火焰，眼前一片眩暈。我閉上了眼睛，可又忍不住。我看著，看著，心裏就亂了方寸。我無控製住自己，全身著火一樣，心裏幹渴得不停咽唾沫。
我是一個健康的男人。我想要女人，但一直沒有福分。貧窮讓我沒有女人，使我該享受的沒有享受，隻能算半個男人。我弟兄兩個，家裏窮，到了結婚年齡，沒有人來提親，後來就耽擱了。弟弟比我精明，自己找了對象。為了弟弟，我舍棄了自己。後來，我就更沒有機會了。弟弟結婚，欠下了一屁股債。我更不敢想結婚的事。為了給弟弟還債，我才不得不遠離家鄉，來這裏打工。
秋姐看我站在那裏發愣，就放下手中的薄膜，來到了我的麵前，親切地問道：“福貴，是不是不舒服？還是累了。要不咱休息一會兒。”
我看著麵前的秋姐，看著秋姐有些透明的花襯衣，隱隱約約地就看到了那兩個白饅頭一樣的乳房在晃動。我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不往那裏看。
秋姐沒有發現我心裏的秘密，以為我累了，就又說：“咱們休息一下。走，去林帶裏喝口水。”秋姐說著，就前麵走了。
我滿臉發燒，心裏撲通撲通地跟在後麵。
林帶是老林帶。秋姐說：“這粗壯的柳樹是當年開荒時種下的。”我看柳樹有一抱子粗，伸展著濃密的樹枝，猶如一長溜大傘，遮擋著酷熱的陽光。
涼爽的林蔭裏，秋姐坐在渠埂上，用手絹擦著臉上的汗。她擦完臉上的汗，就把手伸進襯衣裏，在胸前胡亂擦著，襯衣被帶起來，白白的肚皮就一亮一亮地在我的眼前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