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那是我弟弟黎銘文第一次一個人走出家門,十歲的他已經對外麵的世界產生好奇感了。現在看來,我們應該把家門上一把鎖的。
父母在工廠加班,哥哥也在外麵應酬,銘文一個人打開了房門走到大街上,那樣子就像是一隻出籠的小鳥。
在大街上,銘文看到有一個人走了過來,這個人麵黃肌瘦,胡子拉碴,兩個腿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仿佛一不小心就會跌倒。
銘文蹦蹦跳跳地走過去問到:“你是誰?怎麼這個樣子。”那人站立在銘文麵前,低沉著說:“小孩子,我餓了,給我點吃的吧。”
銘文搖搖頭,堅定地說:“不行不行,我家還不夠吃呢。”說完銘文轉身往屋裏走,可那個乞丐一把揪住銘文的衣領,將他摔進門裏。
銘文已經嚇哭了,哆哆嗦嗦地在地上爬。那個乞丐摸樣的人惡狠狠地說:“快把錢都交出來!再給我拿點吃的,要不然我打死你。”
我弟弟雖然年紀小,可也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打開廚房的門,轉頭對乞丐說:“你吃吧,吃完了你就走吧,我家沒錢。你別亂翻!我哥哥馬上就回來了!”
那個乞丐衝到我家廚房,急吼吼地抓起麵包就吃,等他吃飽喝足了,又對銘文說:“我不信你家沒錢,好歹也是個產業工人,肯定有點積蓄,快拿出來!”
這個乞丐也沒有等著銘文去拿錢,而是在屋子裏亂翻。說實話我家裏還真沒有什麼錢,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我母親的首飾,其實也不過是區區兩千元的水晶項鏈而已。
翻來翻去,乞丐還真把項鏈找出來了,他拿著項鏈說:“這東西還真能值點錢,他媽的,這家真窮,連點小型電子產品都沒有!小孩兒,我走了,不準哭!”
銘文一看到他拿走了母親的項鏈,頓時生氣起來,並站起身撲向了惡徒。那個乞丐用力甩著胳膊,想要甩開銘文。銘文死死抓著惡徒的胳膊並大聲喊到:“來人呐,有人搶劫啦!”但是這個時間段,大多數鄰居都在加班,根本沒有聽見銘文的呼喊。
可他這一喊,惡徒卻也慌了。他惡狠狠地從衣服裏拿出一把刀朝著銘文的肚子紮了過去,銘文大叫一聲倒在地上,惡徒慌張地扔了刀,奪門而逃。
由於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候教過銘文一些急救知識,所以銘文懂得如何止血。但他隻能夠到一卷衛生紙,胡亂地堵在肚子上,不停地哀叫著。過了半個小時,我才從外麵回來。
時過四年再一次與父親相見後,我把這段家裏的監控錄像整理好了放給他看。他麵無表情地看著,一遍又一遍地看著,從日出看到日落,從月升看到月降。
令我驚訝的是,我父親沒有掉一滴眼淚。他看夠之後,把優盤還給我,對我說:“藝文,銘文先我們一步去極樂世界了,呂聖靈會保佑他在神國一切安好的。”
我擦幹眼淚,點點頭,對父親說:“爸,我也把園區的工作辭了吧,我也跟你們一起傳教。”而我父親搖搖頭,對我說:“不要急躁,一切都要聽聖靈教統一安排。下一個月升時間,封儀隆先生就要安排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新旺縣的所有教眾都要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