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 七(6)(1 / 1)

“衝你這意思,我天生就是搞女人的?”我要不是知道打不過他,非揍這兔崽子一頓不可。

“沒錯!反正不搞女人,就是被女人搞。其實不都他媽一樣嗎?”周胖子根本不在乎我的憤怒。“你不搞,女人也得搞你。多美的事!傻吧你這笨蛋!”

“誰耍我了?”

周胖子開始鋪被子了。“好歹哥哥也比你多活幾年吧?大幾歲是幾歲的事。我從八歲就離開家了,什麼沒見過?我的話你愛聽不聽。”他鑽進被窩不理我了。

我讓他氣得後半夜都沒睡著。在周胖子眼裏我似乎除了那玩意兒以外,就沒別的東西了。他還自以為高明的為我指了一條康莊大道。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將來要幹什麼。徐光打小想當球星,現在又盼著做企業家。我就是奇怪,自己活了二十多年怎麼居然連個理想都混上?混混噩噩,迷迷糊糊,老是活一天算一天。不過有一點倒是肯定的,不可能總跟野人似的在這個破公司東跑西顛。誰知道將來又會怎麼樣,沒準天崩地裂,山塌海嘯,大家全他媽玩兒完。現在我隻是熱愛著一個有夫之婦的傻小子。是啊!這份愛似乎已經無法更改,不可動搖了。在那段時間,我甚至覺著自己有點神聖的味道。那綿長悠遠的眷戀無時無刻不讓我沉浸在深深的懷念裏,懷念著劉萍動人的微笑,款款的身姿,綿綿輕柔的細語喃喃以及令人心碎的歎息。

“你的腳真漂亮!”劉萍去江油的晚上,我們又在她的住所纏綿良久。我把她的腳捧在手裏,不舍得放下。白嫩的腳趾羊脂般有種透明的感覺,光滑圓潤的腳踝上,幾根青絲微微鼓起來。我把她的腳趾握在手心,涼涼的象握著河灘上的幾枚小石子。我把那石子一粒粒掰開來數,精心的象愛撫一件稀世的奇珍。

劉萍想把腳收回去,卻拽不動。“別鬧了,有點癢。”

“怎麼長的?”我笑著問她。

“不就是一雙腳嗎?”

“好多人的手也沒有這麼光滑。”說著,我在她腳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哎------”劉萍頭向後仰,口裏發出悠長的低吟。她胸脯起伏不定,目光迷離地瞟著我。“你,你簡直就是-----”她突然翻身起來,雙手緊緊掐住我的脖子,牙齒在我肩上狠狠刻了一下。

“是什麼?”

“心肝!”劉萍癡狂地在我最敏感的部位使勁擰著-----

十二月了,北京總公司的領導們想活動一下筋骨,通知各地工號準備迎接總部年終視察。川北工地是檢查的重點,隊長領著大家著實忙活了一陣子。咱年輕又多少有點文化,自然忙裏忙外特賣力氣。隊長很高興,特地在例會上表揚了我。

就在這時候,我收到了徐光一封信,信裏把我罵了個狗血噴頭,他是從我父母那兒知道我和玉玲分手的。於是便將我當成現代陳世美加以審判,還在信中再三告誡,出門注意、千萬小心之類。我覺得徐光早晚得成隊長那樣的人。不得不用了兩個晚上給徐光回信,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不敢奢望徐光能理解,這小子早把自己前幾年神神叨叨的樣子給忘了。

北京總公司領導們移駕的當晚,我就覺著不舒服,後半夜我趴在床上疼得直冒白毛汗,小肚子裏就象有把刀來回絞著似的疼。周胖子發現基地的車不在,二話沒說,愣是把我扛到縣城小醫院。徐姐跟在後麵一溜兒小跑,還差點摔個大馬趴。在醫院裏才折騰了半個小時,醫生便從容地告訴我們:“沒事,不過是闌尾炎。天亮就開刀,一個星期保證出院。”周胖子不放心,又在醫院裏看了我許久。

第二天大清早,隊長他們就來了。

“累的!就是累的!”隊長痛心疾首,跟為先烈送行似的。“為了總公司這點破事忙活了兩個多禮拜,吃不好睡不好的,能不得闌尾炎嗎?小方,沒關係,放心養病,工作上的事我會安派的。”

“醫生說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過會兒就動手術。”徐姐也在一旁安慰我。“用不用跟你們家裏人和小周說一聲?”徐姐是大嫂心腸,一直盼著我和玉玲破鏡重圓。

“不用了。”到醫院時周胖子就給我弄了幾片止疼片,現在早不疼了。“一個星期不就完事了嗎?”

闌尾炎這種手術比生孩子都簡單,連獸醫都能做。沒三天的工夫,我就活蹦亂跳,滿醫院溜達了。小縣城醫院不大,山裏人有病住不起,城裏人有病就去廣元、江油。醫院裏隻住了六、七個人,還都是沒病找病的縣直屬機關的退休老幹部。沒兩天我就憑著年輕和小護士們打成一片了。

“你們北京人都那麼高嗎?”有一回好幾個小護士圍在我床前耍貧嘴。

“我就是中等個兒。”我很願意為北京人樹立高大形象。

“你一米七幾?”

“我才一米八四。”

“天啊!”她們象見了恐龍似的。“我哥哥一米七七,上高中時就是他們學校最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