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師傅對惠芬說:“前麵的事情他們都跟我說了,不過從你說的這些來看,那個女的,好像對你並沒有什麼惡意。”

惠芬連忙點頭,說:“是是是,那個女的好熱情,看上去也一點都不嚇人,可是她幹嗎要拉我去看房子,還說那房子是我的,被人給占掉了。”

我站在一旁聽得很仔細,聽完惠芬說的那些東西,我心裏漸漸有了個大概,我對惠芬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想,那女鬼說的房子,就是你的墓。”

“對對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猴子豎起食指在空中敲個不停。

大嘴對他說:“你不要打岔,讓凡子說完。”猴子很不情願地合上了嘴巴。

我說:“這殯儀館修墳墓,都是在火化前就要開始修的,火化以後,回來了就直接下葬……那個,你們也修好了吧?”我看著趙德齊,覺得這話特別不好問。

趙德齊的表情倒是十分自然,回答我說:“對對,就是那個王師傅修的。在去j市的那天,就已經修好了。”

我拍了下巴掌,說:“這就對了,這墳墓修好了,可人卻活過來了,那墳墓不就空著的嗎?這墳墓無主,可能就哪個孤魂野鬼跑來給占了,然後呢,估計那旁邊埋著個熱心的‘女人’看不過去,於是跑來找惠芬,想告訴她,這墓地被其他東西給占了。”

劉俊笑了笑,說:“那這麼說,那女鬼倒還真的蠻熱心。”我對他做了個不置可否的表情。

黃師傅聽了我的話,不住點頭,連聲說:“有道理,有道理。”

“黃師傅,那,那個鬼,還會不會纏住我們惠芬不放?”趙德齊還是很擔心,這擔心有道理,雖說那女鬼是一番好意吧,可要老是纏著惠芬不放,三天兩頭地跑來要拉她去占回自己的“房子”,這也很要人命。

黃師傅說:“這個容易嘛,把她這個頭發,剪一點下來,燒成灰,把這個頭發灰,埋到那個墳墓裏麵去就可以。”黃師傅說著,用手指了指惠芬的頭發。

“這樣就行?”趙德齊嘴巴咧得老大。

黃師傅點點頭。

惠芬妹妹怯怯地問:“這麼做,會不會有些不太吉利?”

黃師傅還沒開口,惠芬自己就說了:“哎,這有什麼吉利不吉利,我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在殯儀館都躺了兩天,要說不吉利,有什麼比這個更不吉利。”

趙德齊也同意他老婆的說法,連聲說對,又說隻要人好好的,管什麼形式上的吉利不吉利。

黃師傅點點頭,嗬嗬地笑。

這時猴子忽然意識到個問題,叫起來:“哎,不對啊,剛才不是說這墳墓好像被個什麼孤魂野鬼給占了嗎?如果就這麼去埋那個頭發灰,會不會又出什麼問題?”

黃師傅的手在空中輕鬆地一晃,說:“這個容易,埋頭發灰之前打一掛爆竹就好了。”

我好奇,問:“這有什麼講究嗎?”

黃師傅笑:“講究就是趕走它。”

我……

廢話不是嗎,每次我們想刨根問底時黃師傅就要打馬虎眼。

臨走前,趙德齊從口袋裏摸出幾百塊錢,說是感謝黃師傅的,黃師傅硬是沒收,回到鎮上後,趙德齊又要給我們,我們自然也沒有要。

第二天,王師傅向大嘴問及此事,大嘴說搞定了,又告訴王師傅,其實王師傅沒猜錯,那惠芬的確是跑魂了,昨晚上招魂也招回來了,不過就是那惠芬身體有點虛,一時沒醒過來而已。王師傅聽了,很是有幾分得意。

那天晚上因為時間太晚了,加上又要送趙德齊他們回來,我們也沒顧得上和黃師傅多聊,這天恰好趕上大家都沒事,於是就一同去了土凹,看黃師傅。

說到突然回來的原因,黃師傅告訴我們,村子裏前些天出了件事,鬧得很是玄,關乎好幾個人的性命,沒辦法,他才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