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附錄二:走進曆史田野:曆史人類學散論(1)(1 / 3)

徐傑舜

我於2000年7月向中國人類學學會在廈門主辦的“2l世紀人類的生存發展國際學術研討會”提交了《人類學本土化論綱》一文,文章很短,全文引述如下:

人類學研究本質上是理論研究,要解決的是人類各民族文化發展的一般規律問題。人類學本土化的意義,就在於怎麼把產生於西方的人類學這門學問引進中國,拿來解決我們中國自己的本土問題,甚至包括理論的本土化、對象的本土化、話語的本土化,還包括手段和從伍的本土化。人類即將跨入充滿挑戰與機遇的21世紀,回顧人類學從西方傳入中國後,至今已有將近一百年的曆史,經過中國人類學家的不懈努力,中國人類學從無到有,從依附到向獨立發展,從引進到形成具有某些特點的中國學術傾向,並著力從串中國人類學體係的建立。有人問我對漢民族進行人類學研究的方法論是什麼?我認為人類學作為一種方法論,正如有的學者所說:“人類學的精神實質是博大的世界目光,是科學的論證方法。”。因此,人類學要求人類學家跳出狹隘地域限製,以一種俯仰天地、融會中西、貫通古今的宏觀視野來審視其研究對象。所以對國內外研究的經驗,我們要認真學習,但反對全盤照抄。純粹的‘拿來主義”是要不得的,隻有將西方人類學的理論、方法與中國人類學研究實踐相結合,在學習國內外研究經驗的同時,發揮個人研究專長,在研究中強調綜合取向,跳出西方學術界固有的窠臼,發揚中國傳統文化兼容並蓄的傳統進行研究。為此我提出:

l.對中國曆史文獻進行人類學的解讀和分析

舉世皆知,中國曆史的悠久是舉世無雙的,其相關曆史文獻豐富也是舉世無雙的。可以毫無疑問地說這是人類學一座古老而豐富的學術寶庫。但是,幾千年來,雖然出現過以《史記》作者司馬遷為代表的曆史學派,他開創了紀傳體的研究方法,在《史記》中對當時中國的民族作了我們今天所謂的民族誌描進,但其後,尤其是清代考據學派的興盛,他們運用訓詁、校勘和資料收集整理的方法研究中國豐富的曆史文獻,使得近現代的學者往往隻重史料的考證,卻忽視對經過考證的材料的理論升華。今天我們麵對新世紀的到來,在推進人類學本土化的今天,提倡運用人類學的理論與方法,對中國浩如煙海的曆史文獻重新審視、重新整合,作出新的解讀和分析,從中概括出新的論題,升華出新的理論,使人類學在中國的曆史文獻中受一次洗禮。

2.對中國社會進行人類學的田野調查

田野調查一向是人類學家們看重的研究方法,在中國人類學發展的今天,由於人類學本土化的需要,田野調查的作用愈來愈重要。人類學家隻有深入基層進行人類學田野調查,才能突破他過去所堅持的理論及個人的意識形態立場所構成的認識框架,讓人類學理論在具體的田野調查中受到一次洗禮,從而使人類學的理論升到一個新高度,甚或從中升華出新的理論來。

3.把對中國曆史文獻的人類學解讀與對中國現實社會進行人類學的田野調查結合起來

西方人類學界有許多流派,其共同特點是十分重視田野調查;中國學者的特點是擅長曆史文獻的考據。而人類學的研究則既要求中國的人類學家們從考據中跳出來,運用人類學的理論和方法對中國曆史文獻進行人類學的解讀和分析,又要求中國的人類學家要十分重視田野調查,為國家服務、為社會服務。換句話說就是要求中國的人類學把對中國曆史文獻的人類學解讀與對中國現實社會進行人類學的田野調查結合起來,隻有這樣,中國的人類學才具有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