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縱使大師兄再如何鎮定,見了這副場景也難免有些慌神,“這是怎麼回事?!”
“大師兄,我和四師兄一起用完餐,準備過來進行修練,就發現七師弟已經吊死在這裏了。”一個低沉粗莽的聲音響起,說話的這位肌肉猛男是五師兄關唯啟。
“這麼說是你們兩個最先發現的?”大師兄問道。
“不,大師兄,應該,是、是我最先發現的。”小紅薯顫顫巍巍的說道,顯然他驚魂未定,站都不是站的太穩。
“是的,”五師兄意味深長的看了小紅薯一眼,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我們來的時候,看見小紅薯就蹲在道場門口,叫了他半天都沒有反應,顯然當時他已經完全嚇壞了。”
“大師兄,在你來之前,我們都沒敢靠近七師弟。”說話的這位是四師兄葛競,他一腦袋蓬鬆的雞窩頭,雙眼似乎有些近視,手中拿著一本書卷,一副書呆子模樣。
“嗯,你們都先不要動。”大師兄雙眉緊蹙,默默環視了一圈四周,說道,“容我先看看情況,再去稟報大師父和長老。”
說罷,大師兄衝開人群,走向七師兄,仔細探查起來。
“十一師弟,你過來看看。”大師兄看了會兒,回過頭衝著人群喊道。
“啊?哦,好的。”李未遠迷茫的應了一聲,他不明白大師兄為何選了自己。
說實話,他的情況並不比小紅薯好得到哪兒去,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見死人,而且是與他有著兩年同門情誼的人,隻覺得胸中一頓翻滾、腦海一陣暈眩,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雖然有過類似的準備,但是直擊死亡果然是一件不好受的事情。”努力平複心情的李未遠暗暗想到。
邁著艱難的步子,李未遠緩緩走向前,也學著大師兄的模樣探查了起來。
死者的確是七師兄萊青碩,他的衣著幹淨,除了脖子上的勒痕,身上再看不到任何一處傷痕,麵部表情平靜祥和,看樣子死的時候並不怎麼痛苦。
“是自殺嗎?”李未遠在心裏做著猜測。
“夠了……把七師弟放下來吧。”大師兄歎了一口氣,說道。
眾人上前解開綾布,把七師兄的屍體緩緩放下,看著地上那張熟悉的麵孔,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了痛苦悲傷的神情。
“大師兄你看那是什麼?”人群中有人指向七師兄的胸口處。
那裏滑落出了半截東西,應該是信紙的一角。
抽出那一頁信紙,大師兄端詳起上麵的字跡,短短幾個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從好奇到驚愕,從驚愕到不可置信,再從不可置信到麵如土色,最後整張臉都耷拉了下來,簡直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眾人看著大師兄臉上走馬燈般的表情變換,紛紛摒住了呼吸。
“看來是一封遺書。”大師兄低聲說道。
“遺書?!”眾人驚呼。
“寫的什麼?”李未遠問道。
大師兄有些猶豫,沉吟了片刻,他抬起頭說道:“七師弟是自殺的,至於具體原因,遺書上並沒有說明,
不過遺書上七師弟說,希望在他死後我們可以把他的遺體送回萊家,
三師弟,你和七師弟平時走得近,萊家你應該也去過,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吧。”
三師兄名叫卓靈,身材高瘦,聽言走上前,說道:“好大師兄,我這就去山下老黃處取一副棺木。”
“其他人也都散了,七師弟的事情我自會處理。”大師兄看著三師兄遠去的背影說道。
眾人走後,大師兄拉住了李未遠:“十一師弟,你隨我去將此事報告給大師父。”
兩人來到蟬鳴寺正中的舒風閣,把這件事向倪修做了詳細的說明。
好一會兒,倪修才開口說道:“離花,你負責調查青碩自殺一事。”
他又看向李未遠,說道:“未遠,你不是一直想下山嗎,你就陪卓靈走這趟去往萊家的路吧。”
李未遠沒理由拒絕,本來他下山就還沒有目的地,如果是跟三師兄一路,至少算是有個熟人可以給他做向導,說不定還能套出點什麼有用的信息,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兩人從大師父的舒風閣出來後,李未遠問道:“大師兄,七師兄自殺一事,有什麼可調查的?”
“自殺當然沒什麼調查的,”大師兄將七師兄的遺書折好後,放到李未遠的手裏,“但如果不是自殺呢,是不是可以調查的就很多了?”